值得注意的是,亮馬橋是位於北京東三環的黃金地段,緊鄰CBD商圈,東西走向的亮馬河和連接南北的東三環構成了一個十字架。在這個十字架的東南方是亮馬河大廈、長城飯店等重要的建築物;十字架的東北角是著名的燕莎友誼商城;十字架的西北角是崑崙飯店、華都飯店以及京城大廈;而十字架的西南角是一大片使館區。由於這個地區的公交車站叫「亮馬橋站」,人們通常稱此區域為「亮馬橋」。
在這樣重要的地理位置,竟然出現如此之多的刻章、辦證、賣淫嫖娼、賣黃色光碟等非法行為,必然會對人們甚至北京的形象造成惡劣影響。附近的人們甚至將之稱為「五毒」。記者近日對燕莎、崑崙飯店和亮馬河一帶進行了暗訪。
「五毒」之一:制售假文憑、假髮票
由於靠近亮馬橋公交車站和燕莎商場,因此這一帶的人比較多,你很難看出賣假者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別。
7月17日中午,記者從燕莎穿過馬路向崑崙飯店方向步行時,一個個子不高,又黑又瘦的人輕聲詢問記者是否要發票。當記者告訴他自己需要一張醫院的眼科發票後,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說自己這裡沒有,得問問老闆那裡有沒有類似的發票。
在經過短暫的交流後,記者得知他叫「老時」。記者問其能不能和他一起去看看發票的樣品時,他沒有說話,而是遞給了我一張報紙,讓我在亮馬河邊的一棵柳樹下等他一會,並說5分鐘後回來。
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滿臉歉意地說:「我們這裡沒有這種發票,服務類的發票行嗎?都是通用的,每張40塊錢,和外面的一模一樣,你可以自己填數字,想填多少就填多少。」
正當記者表示懷疑這種服務發票能否代替醫院發票報銷時,一個皮膚同樣很黑的男子(也許是整天在烈日下暴晒的原因,這些人皮膚都很黑)帶著一個好像也是買發票的人,來到了我們呆的柳樹下。
「老時」問他能否弄一張醫院發票,那個人表示不能,並說那種發票很貴,一般都六七百塊錢一張,因為很難弄得到。記者表示太貴了,然後問「老時」有沒有文憑賣。他回答說:「有啊,我們這裡都是發票和文憑一塊兒做的,而且很便宜。」
記者告訴他想要一張中國人民大學的畢業證,他很肯定地說:「要哪的都有,一張文憑100塊錢,外加成績單30塊錢。我看你這位大哥也挺實在,成績單我不要你錢了,你就給我100塊錢吧。」
當記者說還得問問朋友意見時,他顯得有些失望,並讓我再等等,說找朋友看能不能幫我弄到醫院發票。不久,「老時」在亮馬河的北岸向我招手,示意我過去。
「老時」胸有成竹的樣子,也許是因為他的旁邊多了一個小夥子。「老時」指著這個人對我說:「我費了很大勁兒才幫你聯繫上他,這裡只有他能夠弄到醫院的發票,價錢也不貴,才500元。」
當記者要求看看發票時,那個人操著一口濃重的外地口音說:「我這裡沒有,我也得上別地兒去拿。你要是要的話,我跟那邊說一聲,讓他們送到雍和宮,咱們打個車去拿就行了。」
看到記者懷疑的表情,他解釋說:「我們這裡都沒有這種發票,他們都是從醫院弄出來的,都是真的,數字你可以隨便填,你在別的地方根本弄不到。」
當記者表示價格太貴時,「老時」說:「這樣吧,350塊錢,咱們這就打車去。」經過幾番殺價,最後達到了230元錢一張,但是記者表示:「我還得和那邊的人商量一下,明天我再來找你們吧。」儘管兩個人很不情願,但最後他們還是從身上掏出一張煙盒紙,上面事先已經寫好了一個呼機號。
「老時」告訴記者,這一帶賣假髮票和假證件的有400多人。他們都是在一個幕後「老闆」的管理下「工作」;他們的發票和證件都從「老闆」那裡獲取;「老闆」給他們定了一個底價,售價和底價中間的差額是他們獲取的利潤。
另一方面,在亮馬河一帶,許多廣告牌和自動售貨機上都寫著出售發票和證件的電話號碼,甚至還出現了網上訂購的方式。
據記者瞭解,儘管「110」經常對這裡清查,但是從事這個「行業」的人很多,很難清理乾淨。
「五毒」之二:賣淫女拉客
7月17日下午兩點鐘,記者沿著馬路從京城大廈向崑崙飯店的方向步行。剛過華都飯店,記者發現在馬路對面有兩個打扮比較妖艷的女孩在路邊徘徊,時不時地和路過的人說上幾句。
記者穿過馬路後,其中一個矮個兒女孩走到記者身邊嘟囔了一句,記者沒有聽清楚,看了她一眼後繼續向前走,在一個離她們很近的花壇邊坐了下來。
這時候,記者才發現,在路邊一個報亭的後面,除了剛才和我說話的那個「矮個兒女孩」外,還有三個女孩和六七個男人坐在後面。這幾個女孩的穿著很相似,下身都是清一色的牛仔短褲,上身不是露背裝就是緊身上衣,而且臉上都化了妝。她們和那幾個男的不停地說著什麼,好像很熟的樣子。
過了一會,那個「矮個兒女孩」又走了出來,在路邊來回走動。突然,她發現了記者,也許是感覺記者可能對她比較感興趣的緣故,她又朝這邊走了過來,笑著問我:「要小姐嗎?」不但沒有絲毫的羞恥感,而且還帶著一臉的媚態。
「多少錢啊?」記者問。
「二百。」
「是我自己挑嗎?還是……」
「就是我啊!」女孩又笑了笑。
「在哪啊?」
「花家地。」
「那麼遠啊!」
「不遠,坐車幾分鐘就到。」
看記者臉上露出猶豫的表情,她又說:「要不,一百五,玩兒嗎?」我搖了搖頭,她有些無趣地走開了。
這時,一個個子高挑,相貌也很清秀的女孩兒朝這邊走過來,在和「矮個兒女孩」簡單地說了幾句後,她走過來,同樣笑著說:「玩兒嗎?」看到記者還是搖了搖頭後,她也無趣地走開了。
可能是怕太招搖,只有三個女孩在路邊拉客。除了前面提到的兩個女孩兒外,還有一個穿黑色上衣的女孩也在路邊走動,她們不時地回到報亭後邊和那幾個男人說會兒話,然後再出來,如此反覆。
記者粗略地計算了一下,在一個多小時時間裏,幾個女孩總共和不少於40個行人搭訕過,但只有那個黑衣女孩和一個中年男子短暫地交談幾句後,打車走了,其餘的女孩在記者離開前一直沒有接到生意。
在記者暗訪中還發生了一段小插曲:一個騎著摩托的巡警經過這裡,並對這幾個女孩呵斥了幾句,令她們離開。這幾個女孩並沒有顯露出害怕的樣子,只是無奈地躲回報亭的後面,等巡警一走又出來拉客了。
在記者採訪過程中,有人向記者透露:在「鐳射2000」KTV向東、和新源南路平行的一條街,是比較著名的「雞場路」。7月17日晚9點,記者對這裡也進行了暗訪。
記者在路南面的「馬蘭拉麵」店裡吃飯,發現麵館裡有三四桌的人都是女孩子,她們並不吃飯,只是在那裡坐著,小聲地說著話。她們一般都穿著緊身衣褲,梳披肩長發,偶爾的一言半語讓人一聽就知道是外地人。
過了一會兒,一個矮個兒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個女孩兒走了進來,讓她坐下後,又帶了另一個女孩走了出去。記者旁邊一位食客小聲嘀咕:「『皮條客』和妓女這些人怎麼跑都到這裡來了?」
據記者瞭解,這些女孩經常在這裡等候「皮條客」給她們拉「生意」,但讓記者奇怪的是,店員們竟然對此視而不見。
據瞭解,在亮馬河沿線、崑崙飯店前面的一條街以及「馬蘭拉麵」的那條街是賣淫女經常出沒的地方。同時,她們活動頻繁,不只是晚上,從中午開始,她們就已經「開張營業」,四處遊走,在這個繁華地區尋找自己的「獵物」。
「五毒」之三:販賣黃色光碟
在亮馬河上的「盛福健步橋」兩側以及盛福大廈旁的步道上,經常有一些人偷偷摸摸地問路人是否要影碟或DVD。當有人需要時,他會從旁邊拿出一個黑色口袋,掏出一把影碟給人看。
6月17日下午,在亮馬河花卉市場的旁邊,一個看上去不到20歲的小夥子問記者是否需要VCD、DVD,然後拿出一堆塞進記者手裡。
記者翻了翻後,特意問到:「有三級片或毛片什麼的嗎?」
「毛片沒有,三級片有的是。」小夥子說。沒等記者說話,身後走來一個青年男子,臉上有一個刀疤,他對我說:「毛片只有我這兒有。人獸的和跳艷舞的那種是DVD,其它的是VCD。大哥,你喜歡啥類型的啊?」
記者說想看看貨,他說最近查得比較緊,讓記者跟他去停車廠邊上的地方看。到那後,他從一個旅行包裡拿出了一摞光碟,上面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圖片。「人獸片和艷舞片都論套賣,一套8張,總共100塊錢,而普通的黃色光碟每張10塊。」他不停地說這些黃碟非常好看,還建議記者多收藏幾張。
他滔滔不絕地向記者介紹了不同地區黃色光碟的特點。他還說,他是從黑龍江來的,兩年多一直在賣影碟。雖然掙的很多,但是花銷比較大,也很冒風險,所以生活「很不容易」。
最後,記者隨手拿了兩張碟並表示如果不好看,就回來換。「我每天都在這裡賣,有好多熟客,他們經常上我這裡來買。只不過最近風聲比較緊,我們也不敢太明目張膽了,但你到這裡一般都能找到我。」
據說,經常在這裡賣碟的總共有四五個人,他們每天都在盛福大廈旁邊和亮馬河邊上「游售」,每天每個人少說也能賣上幾十張。
「五毒」之四:兜售禁書
和賣黃色光碟的人一樣,賣禁書的活動範圍也在亮馬河附近,他們經常坐在「盛福健步橋」的橋頭上向過往的行人兜售。
「買禁書嗎?」
在7月17日下午暗訪回來的路上,一聲特殊的叫賣聲刺激了記者敏感的神經。一個青年男子坐在河邊一個石墩上,懷裡抱著一個綠色軍包。
他一邊笑嘻嘻地看著記者,一邊遞給記者一本名為《逐鹿十五大:中國權力棋局》的書,並告訴記者:「這是禁書,中國從來沒出版過,這些都是香港版的,很多東西估計你都沒看過。」
< br> 記者接過書仔細端詳了一下,發現這本書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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