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一個「黑老大」從一無所有到呼風喚雨,基本上都要經歷四個階段:
第一階段:通過非法手段 完成原始積累
縱觀許多黑社會組織犯罪案例,「黑老大」在未成「黑老大」之前,也是極普通的人。這樣的人要迅速暴富,完成原始積累,就得通過非法手段來達到目的。在這個階段,原始積累的方式多種多樣,如販毒、敲詐、開賭場、收保護費、放高利貸、替人了難收錢等等不一而足:
案例一:汝城縣「黑老大」歐濤於1998年6月9日成立三江口娛樂城。這是一個打著娛樂城的牌子,卻幹著聚賭勾當的場所。歐濤將手下進行了明確的分工,其中有管理後勤的、看場的、放高利貸的、還有機動隊,並且制定了嚴厲的幫規。就這樣,歐濤通過開賭場和放高利貸等非法手段迅速斂聚財富。
案例二:華容縣「黑老大」嚴平走的卻是另一條路。他靠威脅別人訛來非法錢財。2000年下半年,華容肥中醫院有棟住宅樓要建,嚴平得知消息後,立即強行插手,後來看報價不高就放下了。不久一位姓石的建築老闆打算包這個工程。嚴平找到他說:「這是我的,你休想插手。」石老闆對嚴平的惡名早有所聞,只好讓出來。誰知嚴平又找到他說:「你包也得包,不包也得包。」並聲稱他在工程上花了2萬元,各種基建手續由他來辦,要求石一共給他6萬元。這個工程根本就賺不了2萬元,但石老闆自知得罪不起嚴,只好分3次付給嚴4.65萬元。
嚴平團夥還通過控制坐臺小姐來敲詐嫖客錢財。他曾用這種方法盯上一名老闆威脅道:「她是我嚴某人的女朋友,你跟她『做事』,就得出錢給我賠償,否則,我搞你個身敗名裂。」嚴平就是通過這樣的卑劣手段完成原始積累,從而樹立「黑老大」的地位。
第二階段:逞強鬥狠 發展黨羽
有了一定的經濟實力後,「黑老大」的胃口逐漸膨脹,他要謀求更大的發展空間,此時,首先要做的就是站穩腳跟,發展同夥。我們不妨看兩個實例:
案例一:1997年8月中旬,漸成氣候的汝城縣「黑老大」歐濤在汝城縣三江口開發區與廣東省仁化市一老闆發生糾紛,歐濤與手下持刀將廣東人趕走。當天,對方糾集人馬趕來應戰。火拚中,歐濤衝鋒在前,被對方用獵槍擊中,差點沒了命(至今身上還有數枚鐵砂沒有取出)。傷癒後,歐濤再次帶領手下身綁炸藥殺回三江口,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對方見勢不妙,忙向歐濤道歉,並同意其在三江口立足。
案例二:邵陽「黑老大」姚志宏網羅黨羽的手段別出心裁,他或用金錢拉攏,或利用與一些執法人員的關係,在執法辦案環節中,採取以罰代刑、以罰代拘和取保、減刑、假釋、保外就醫等形式,將被關押的犯罪嫌疑人和勞改、勞教人員搞出來後籠絡收買,使這些人成為他的走卒。
從1990年以來,姚志宏拉幫結派,逐漸形成了一個有組織、有章程、有經濟實力的涉黑犯罪團夥。姚志宏犯罪團夥的組織結構是個倒梯形,共分為三層,姚志宏在最上層,他手下是以15人組成的第二層小頭目,第三層也有15人。
第三階段:壟斷經營瘋狂斂財
黑社會組織的本質決定了它最終目的是為了斂財,在斂財的過程中他們要追求最大的利益,壟斷一些行業的經營就成了他們發財的捷徑:
案例一--汝城「黑老大」歐濤發現汝城客運市場管理混亂,有利可圖,於是安排手下一幫人,強行低價收購汝城至廣州、深圳、南海、東莞等地的客運車輛5輛。這些客運車主一般一輛車的成本要花去30多萬元,而歐濤強行收購時每臺只付10來萬元,如車主不從,則採取強行阻客、暴力威脅和毆打的辦法。歐濤就是用這種手段壟斷了汝城至廣州、深圳、東莞、韶關的客運市場。1999年上半年至2001年下半年案發,歐濤通過壟斷客運市場,共牟取非法利益100餘萬元。
1999年,歐濤還強行壟斷全縣的野獸販賣行業;同時,在縣城非法壟斷蔬菜銷售行業,將菜價漲至原來的三四倍,引起民憤。
第四階段:資本雄厚 尋求保護傘
當組織發展到一定規模,「黑老大」所領導下的犯罪團夥就要拉攏國家工作人員作「保護傘」,尋求庇護,以逃脫法律的懲罰和保證收入的穩定。
黑社會拉攏國家工作人員是出於自己的利益考慮。拉攏的手段有兩種:威逼和利誘,其中使用最多的是利誘。下面就看看案例:
案例:第一個進入汝城「黑老大」歐濤眼裡的是該縣公安局長鄧曉輝。1997年9月,歐濤找到自己的哥們朱松(化名),讓其幫忙介紹認識鄧曉輝。於是,歐帶著8000多元錢在朱的陪同下來到鄧曉輝家裡,將紅包放在凳子上就走了。3天後,鄧通過朱松將錢退回給歐濤。1998年正月初七的晚上8點多鐘,歐濤吸取上次的教訓,獨自一人帶著1萬元來到鄧家,這次鄧收下了。由此,歐濤與鄧曉輝建立了交情。此後,在鄧的介紹下,歐濤又認識了當時汝城縣政法委書記朱凱、三江口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唐志成,並迅速結盟。
1999年上半年,朱凱帶領汝城縣公安局治安股股長範華到三江口管委會與唐志成協商收取保護費,商定歐濤開的賭場每月上繳公安局3-5萬元,並由公安局以罰沒款為名收取。汝城縣公安局先後收取了30餘萬元。
1998年4月,鄧曉輝得知郴州市公安局要到三江口查處歐濤的賭場一事後,便告訴了朱凱,朱凱立即駕車到三江口管委會通風報信,通知唐志成將賭場停下來。這樣,郴州市公安局的幾次行動都扑了空。
有些「保護傘」不但替犯罪嫌疑人通風報信,甚至還醜態百出地為其鳴冤開脫。
案例:原東安縣縣委副書記胡純棟就是這樣的人。1999年1月,東安縣人民檢察院決定逮捕涉黑人員蔣齊賢,時任東安縣主管政法的副書記的胡純棟知道後,即出面找檢察院打招呼。2000年七八月份,有人聯名寫信控告蔣齊心等的犯罪事實,永州市委將控告信批轉到胡手中後,胡立即電話告知蔣齊心,並將控告信交給他複印。後胡又將縣委政法委、縣公安局、縣信訪辦聯合調查的結果告訴蔣齊心,並給了蔣齊心一份調查報告複印件,助長了蔣齊心、蔣齊賢一夥的犯罪氣焰。
「黑老大」為了自身的利益拚命拉攏國家工作人員充當他們的保護傘,這是一種形式;另一種形式便是「黑老大」自己弄了頂官帽子戴,這就更具有隱蔽性和破壞性。
案例:邵陽顯赫一時的姚志宏便是如此。1997年,他被推薦為邵陽市大祥區政協常委,暗地裡卻是十惡不赦的「黑老大」。今年6月,姚為兒子在酒店擺週歲宴。公安人員得到消息後迅速調集人馬進行抓捕,當場抓獲了以姚志宏為首的團夥成員30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現場還有43名黨政幹部為黑老大捧場。這真是一個耐人尋味的場面。
當代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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