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對我的震動很大,破除了我那時頭腦中尚存的思想框架。從此我意識到我也有不同的父親,其中包括那位德國女人最愛的爸爸。
這位被我也看作父親的德國人是西方當代藝術界的名家之一。我們認識後,只要一有機會,我就往他工作室跑,至今如此。時不時我會與來看他的大女兒相遇,所以經歷了上述的一幕。他大女兒當時在西班牙留學,後來又換過大學和國家,花了他不少錢,但最後都不了了之。而他則希望這女兒能像我一樣好好攻讀學位。我想我能受他厚待,肯定與此有關。很長時間他都是我的德文詩作的第一名讀者。我則從他的創作室中走進了西方藝術界。我愛他勝過自己的生父。
我這輩子的生父18歲時跟著劉鄧大軍從黃土高原一路浴血奮戰打到川藏高原。他家算中農,兄妹三人全都只上過私塾,所以才會為無產階級革命所激動而拿槍造反。共產黨奪權後,兄妹三人都在外地安家落戶。所以,我籍貫山西洪洞,但從未到過這個因京劇「蘇三起解」而臭名遠揚的老家。
上小學後,我被從寄養地接回父母身邊。因家裡就我一個女兒,我得到的衣物和待遇曾讓兄弟們憤憤不平。遺憾的是我和新家從一開始就格格不入。到我考上大學為止,我在生父的屋檐下住了八年,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但我愛呆在外面尋歡作樂,而不願回家討罵找打。上大學時,我假期裡也寧可留在學校裡,要麼自己讀書,要麼去老師們家玩。但我家信沒少寫,曾希望藉此來與父母溝通,可惜未能如願。避而不見便成了我的對策,合適時用錢來報答一下生養之恩,聊以自慰。
「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他」,這是我最近給生父打電話時,他還一口咬定的共產黨教條。這話確實也不錯。我不知他作為解放軍一員,曾打死打傷多少人,只知道他的右骼膊中了彈,雖未截肢,但不再有力,因而退伍。大革文化命中,他這個不懂資本主義的無產跑腿官又成了「走資派」而被打聾了一隻耳朵。我在家時,他常胃痛不已,後來為此挨過手術刀。好在他沒有權欲,56歲時就主動離休,但因此沒我支援他就住不上所在單位集資修的新房。在我眼裡,這位29年出生,47年入黨的「老幹部」也是個共產黨的受害者。他這一輩子,在外一切聽黨的,在家一切聽我媽的。小時候,這樣的生父沒能用巴掌贏得我的敬重,現在,我有心攔住生父,不讓他被江黑心拉下地獄,但無論我擺什麼事實,講什麼道理,他都堅決排斥。所以我只好決定不再白費工夫。與其聽生父愚蠢地誹謗佛法,還不如找德國的父親們暢談我的修煉體會。
我在20歲時結識了第一位待我如父的德國人。他們夫婦都曾是德中友協的會員。我與他們在三峽的游輪上一見如故。為了看我,他倆第二年又做了一次中國游。離別時,洋媽媽和我都眼淚汪汪。第三年,他們作主把我擔保到了德國。這對相信上帝的洋父母婚姻幸福,唯獨沒有生育,於是我得以成了他倆的中國女兒。可惜中國女兒到德國後,無意聽從他倆的安排,很快便從他們家搬了出去。但在三年的緊密聯繫中,我從他們那兒學到了不少西方文明禮貌。前不久,我們相見,感覺照舊,笑談不已。洋爸爸還像過去一樣擁抱我,洋媽媽則還像過去那樣喋喋不休。
博士導師在德語中為博士父,我的博士父和我的生父同齡,也是農家子弟,但他家的產業還在,我還到他繼承和改建的農莊作過客。博士父大學畢業後,曾在日本工作過五年。我找到他門下時,他年過花甲,已桃李滿天下。從一開始他就用德文給我塗金抹粉,以此幫我申請贊助單位,解我口袋裡沒錢的難處。他還去學生宿舍看我,同學驚訝萬分地要我解釋。我笑答,說他在尋找靈感。博士父確實不只發表學術專論,也發表小說和詩集。我們倆的作品為同一家出版社發行。是他把聖經的世界展現在我面前,是他逼著我展示我的中國根。在我把博士論文交給他時,他說一點看不出是個中國人寫的,而我是中國人,所以必須帶中國特色。因此我才想起活用「道德經」。如果說洋爸爸讓我隻身來到西方,那麼是博士父讓我又重新神遊東方。畢業後,我們見面的機會很少。今年我打電話給他,他才抽空來科隆看我。我捧出一本德文版的「轉法輪」,以回報他這麼多年來對我的提挈。
在攻讀學位的七年裡,還有一系列教授像博士父一樣為我排憂解難。其中一位是德國少有的持心理醫生資格的哲學教授。第一次上他的課,感覺好聽,但不知所云。於是我決定一定要搞清楚他在講什麼。我如願以償,明白了講課內容,也知道教授動聽是因為他學過歌劇,他女兒就是一名歌劇演員。教授亦從對我視而不見,到把他辦公室的電腦供我使用,以便他每到大學就必見我。從他那兒我學到了諸如心理分析法,釋夢等西方現代科學知識。在他那兒我學會了摒棄馬克思和弗洛伊德的為人和邪說。他對我心理的分析也大大地提高了我的自我認識。「情熱似火,性冷似冰」的自知之明就是從那時起確定的。
在德國父親們的贊助下,我獲得了學位。但我並未心滿意足,在世間小道上尋尋覓覓了六年後,我才終於找到了佛法大道。一年來,我開始在師父法身的幫助下修煉果位。 「法輪功是個反動組織。你是我供大的……李洪志給了你什麼?」這是生父在電話上對我的質問。
我答,媽媽不是嫌我瘦嗎,我煉了法輪功後,長了近十公斤。這一年裡我無病一身輕,度過我今生最輕鬆愉快的一年……我雖然用四川話講出了最簡單的道理,但對坐在共產黨的井底觀天的生父來說,連明擺著的事實都是他聽不懂的德語。
他更不可能理解叫人「真善忍」的法輪功是佛法大道。學法煉功好比攀登天梯。只要以「真善忍」為準繩修正自己,不僅能祛病健身,還能重返天國淨土。
如果說一年前我的最愛是位不惜重金把我裝扮成名媛的德國人的話,那麼這一年來我向父親們介紹的那位中國人則是我今生的至尊。雖然我尚無緣拜見人相俱全的師父,但我相信只要我精進實修,同化了「真善忍」,就能修得果位,見到天父。
(來源:中國魂)(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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