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次出訪,有幾點是值得注意的:
第一,因為這次是在「非典」還在中國和地球上蔓延之際出訪,而中共是這場災難的製造者,所以胡錦濤的表現必須謙卑,代表團願意低聲下氣的在出訪前隔離十天就是一例。胡錦濤也趁機精簡迎送儀式。這會給外界一個胡錦濤「務實」的印象,也符合鄧小平韜光養晦的策略。不過外界將失去通過領導人迎送儀式觀察中國政情的一個機會。
第二,這次出訪的重點是俄國,連帶原來是蘇聯加盟共和國的哈薩克及蘇聯衛星國的蒙古。在伊拉克戰爭之後,中共需要加強反美統一戰線,特別是中共苦心經營的上海六國合作組織,以制衡美國。「九一一」之後,美俄關係拉近,上海合作組織牽制美國的功能不彰。因此在「非典」蔓延之後,對中共最不友好的也是這六國組織中同中國接壤的國家,他們封鎖了同中國的邊境,甚至把中國旅客原機趕回。胡錦濤此行有撫平裂痕的作用。至於蒙古,是想把它也拉進六國組織之內,以蒙古夾在中俄兩大國之間,除非美國的強烈支持,否則恐怕難以抵擋壓力。近年來蒙古同臺灣的關係有所發展,相信中共也會在這方面對蒙古施壓。
第三,胡錦濤將參加法國主辦的G8「南北元首非正式對話高峰會」。雖然非正式,卻是中共的突破。江澤民搞大國外交而拒絕參加G8,主要是要以發展中國家的姿態加入世貿,以獲取各種優待。現在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需要繼續「裝窮」了。但是也可以預料,同中共參加其它國際組織一樣,在加入以前打出了「全球化」的旗幟,並且做出姿態,加入後則要按照自己的標準去改造這些組織,主導這些組織。例如以發展中國家自居而為那些腐敗而貧窮的國家請命。從聯合國到WHO、WTO都可以看到中共的這些軌跡。小心G8不要引狼入室才好。而這次由法國出面邀請,美國更是需要打醒精神。
第四,在G8高峰會上,胡錦濤最重要的活動是同美國總統布希的會晤。由於「非典」在北京蔓延時,布希曾致電胡錦濤表示對抗疫的支持,因此可以預料這次會晤氣氛也會不錯。雖然中共在骨子裡痛恨美國,但是表面上還要裝著「友好」的樣子,相信胡錦濤也逃脫不了這個框架。因此這次會晤禮節多過實質,不大可能有突破性的成果。當然,臺灣問題中共仍然會胡攪蠻纏,但是不敢太過份以免激怒美國。
在這一系列的外交活動中,最有實質性收穫的,恐怕是同俄國簽署油管合作協議。這個由俄國第二大石油公司YUKOS和中國石油天然氣集團公司合資興建的中俄油管,東起西伯利亞安卡斯克西至中國大慶,全長2400公里,耗資25億美元,預計2005年開始輸送原油,最大年供油量為三千萬噸。俄國興建這條油管原來還有另一個方案,那不是建到大慶,而是建到俄羅斯遠東地區海參崴附近的納霍德卡港,石油可以從那裡轉運到日本和南韓。現在俄國選擇優先到大慶,顯示他們認為俄國同中國的關係重要過同日本的關係。這當然也是對中共確認俄國侵佔中國大片領土,以及大量購買俄國軍火的回報。有了俄國石油的供應,有助於中國這個「貧油國」的經濟發展和軍事上的需要。但是遲一些輸油管仍然會有分支到納霍德卡。以後俄國就可以選擇性的在油價問題上謀取自己的最大利益。
由於這是胡錦濤的第一次出訪,因此除了精簡儀式和胡錦濤本人不同於江澤民的風格外,基本上還是「江規胡隨」,也就是沿襲原來江澤民的外交路線。但是也會努力為自己得分,以走出江澤民的陰影。
作者為時事評論家,居紐約
《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