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外長李肇星針對美英反對北京扼殺香港民主質問道:「在英國統治下,香港沒有民主。英國說什麼了嗎?美國說什麼了嗎?」言外之意,怎麼一到我們中國,你們就喜歡指手畫腳,顯然是別有用心。
喬曉陽和李肇星確實說出了一部分事實:港英政府時期的香港是沒有民主,港人也沒有像回歸後這樣強烈的民主訴求,但是,這並不等於港人的雙重標準:寬待殖民政府倫敦而苛求祖國政府北京,更不能證明港人不愛國。因為,喬、李二人只說出了部分事實,而沒有說出的那部分事實,是連香港中學生都知道的常識:1,英國政治和中國政治之間的根本差異;2,回歸後北京及其港府的惡劣表現。
香港人太知道,港英政府的背後是一個具有悠久的自由法治傳統的民主國家,港督的施政必須受制於母國的憲政體制,對香港的管理決不會亂來,港人盡可以放心自己的權利和自由不會被任意剝奪;而現行港府的背後是一個具有悠久人治獨裁傳統的專制國家,1949年上臺的中共政權更是無法無天,即便是結束了野蠻毛時代的鄧小平,也製造過震驚世界的六四大屠殺,港人對六四劊子手設計的 「一國兩制」如何放心?對聽命於中共獨裁意志的欽定特首如何信任?
香港回歸後,自由政府被獨裁政府代替,傀儡港府對北京惟命是從的拙劣表現,其管理在經濟等方面一塌糊塗,在政治上助紂為虐,試圖把嚴重損害港人自由的23條立法強加給自由港,如何能讓港人滿意?港人越發覺得欽定特首的不可靠和無能,就越要爭取到由全體港人自己來挑選代理人的民主權利。也就是說,民主政治是港人已經擁有的自由的最有力制度保障,也是防止獨裁權力在香港的濫用的最佳方法,港人才會比較放心。所以,在民主制度建立後是平等參與的選舉政治,而在獨裁政權不准民主的當下香港,在香港的民主化沒有明確的時間表之前,街頭政治必然成為港人行使民主權利來反抗專制的主要方式之一。
北京的惡法治港政策,政制改革的主導權,不僅不在港人手中,也不在港府及其立法會手中,而是完全壟斷在中南海的密室之中,致使港人循體制內渠道參與公共政治的權利日漸減少,剛剛出臺的人大決定,幾乎堵死了民間參與的體制內途徑。隨著體制內參與水平的日漸下降和參與權利的日益減少,港人爭取合法參與權利的體制外抗爭,也就必然隨之日益高漲和漸次增加。全世界都已經目睹了這樣的事實:在法治傳統深厚的香港,回歸後之所以出現街頭政治迅速復興之勢,以至於釀成去年的七•一大遊行,就在於由北京欽定的傀儡港府一直罔顧民意,港人的體制內參政途徑逐漸被收窄甚至被截斷,剩下的有效參與也就唯有街頭政治一途了。
比如,北京明明知道民主派是街頭政治的發動機和組織者,但北京對民主派卻毫無容納的誠意,除了輿論圍剿的抹黑、,就是冷淡拒絕的打壓、甚至連策略性的懷柔都沒有。當那些堅持批評北京獨裁的港人被吊銷了回鄉證之後,當民主派議員接不到北京邀請而只能強行北上且被拒絕入關之後,怎麼可能還指望民主派呆在家裡、坐以待斃?怎麼還好意思指責發動街頭政治的民主派是亂港害中?事實上,亂港的正是昏庸無能的傀儡港府,害中的正是蠻橫霸道的中南海寡頭。
從港人反對23條的客觀效果上看,體制內的諮詢方式對遏制強行立法基本無效,而唯有大規模的體制外街頭政治,港人才能行使自己的參與權利,也才能對獨裁權力的濫用形成某種制約。
2004年5月6日於北京家
《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