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消息說,此家企業虧空三億、五億、七億、九億,據知內情者說,至少虧空五個億,已處於資不抵債的破產境地。虧空破產,並非由於生產經營不善,而是因為炒股炒期貨。市工商銀行及市農村商業銀行是此家企業最大的受害者(也有說法,工商銀行不在其中),雖然具體貸款數目不詳。該企業,包括它在鬧市中心的幾處房產,已被銀行手忙腳亂地控制或者說接管。目前該廠淒慘的局面、險惡的形勢,街談巷議,談虎色變,成了本市酒臺茶桌的議論主題,可是地方媒體,包括報紙、電臺、電視臺仍鐵石心腸裝聾作啞。
目前形勢:該老總住宅已受到失去理智的該廠職工衝擊,據傳家產已遭到洗奪; 2月7日晚上至少有二百人在市政府靜坐,試圖跟官方協商、談判或求助。據說:靜坐人數將源源不斷,直至海枯石爛有個結果。上次常熟警方為一場大火及外地鞋商示威索賠疲於奔命,最近,被一件慘絕人寰的滅門凶殺案搞得焦頭爛額,現在又只好放棄年夜飯,不顧風霜,日夜保衛貌似強大其實弱不禁風的市政府。另外,一職工難以忍受破產的打擊,而跳樓了結,幸被家人攔住。可以斷定,此時職工的情緒殺人放火都願意。
群情激憤原因:老總以委託理財的方式,集資職工血汗錢,高達5600萬至7000萬。當初以年息9%為誘餌,現因炒股,炒期貨失敗而化為烏有。估計平均每個員工損失幾十萬,其中部分屬於他們的親友,至少有一個本廠職工親友花費七萬參與了該集資。一職工憤怒說:發貨擔保金300萬也完了,想想看,有多少人傾家蕩產啊!該廠中層及高層領導均是股東,每人持股的價值少則上百萬元,多則上千萬元,據說,第三把手身價一千萬,還有二個月便退休,現在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茶館一老者感慨道:貧富無常,黃粱一枕,真是天道莫測,浮生如夢呵!
阪神電器原是家小廠,改革起初生產些質量過硬的電風扇,後跟蘇州名牌企業聯營,生產電冰箱,以後便生產揚名全國的冰櫃,產品遠銷新疆伊犁,幾乎覆蓋整個中國,成為本地的納稅大戶和常熟人的驕傲。由於生產經營有方,性格和善,該老總口碑不錯,歷年是省市的明星企業家,該廠也是本市的樣板明星企業。據說,該老總一直是企業家羨慕的對象,因為他每次決策,哪怕心血來潮時下的臭棋,後來都證明正確,如有天助。即便在境外娛樂性賭博,同行者都不同程度輸,他卻滿載而歸。出事不久,我經過他的房產──某某大廈,發現這高樓門面朝北,招牌又是豎的,活脫脫一座墓碑,招牌上面還有似乎教堂裡的裝飾,頓覺不祥。我覺得此人仿如項羽,勝了無數次,輸一次就徹底完。據說,他早期小心翼翼,以大資金打新股,喝蜜糖三千萬,喝蜜成癮後,狂飆突進,上海開公司,炒股炒期貨,後入他人圈套,輸得一塌糊塗。
轉制技巧:普通職工的股份以現金支票支付,支付數目按工齡不等,多則二位數。擺平藍領後,那些中層高層將應得的現金即轉為股份,組織新的股東董事會。而那些職工出賣股權,口袋裡的鈔票還沒捂熱,就貪圖利息,去參加他們的所謂的委託理財。地方銀行或因有關部門鼓勵、指使,或見有利可圖,踴躍貸款,鼎力幫助老總購買企業,空手套白狼。
從以上案例,總結慘痛教訓:有關部門不能為了獲得工廠資產20%的蠅頭小利,強行轉制,至少不能一刀切。盲目轉制有不少弊端:一是國有資產大量流失,二是有違正統的主流意識形態,和馬克思主義原理,三是工人失去主人翁地位,淪為雇佣工、失業者,增加社會壓力,成為不穩定因素,四是企業被個人空手套白狼、張口喝蜜糖,有搶劫嫌疑,容易造成社會普遍的仇富心理,不利於安定團結。再者「創業」容易守業難,小市民出身的企業家,根底淺薄,視野狹隘,失手滑腳,得志猖狂,平時又缺乏智囊及監督,根本沒有能力駕馭大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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