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發家
從街頭市井打架鬥毆,到有組織有武器的大規模黑幫火拼;從經營本小利微的水果批發生意,到欺行霸市壟斷廣州周邊地區水果批發市場;從涉足「賭」「毒」大肆非法斂財,到獨霸一方橫行鄉里;從投資土木工程妄圖上岸洗錢,到干擾芳村區基層農村換屆選舉以謀求政治資本……
昨日,以簡竹醒為首的黑社會犯罪集團正式在廣州中院公開受審。在此之前,本報記者特地深入到該犯罪集團集中活動的芳村、花都、南海等地,進行廣泛的實地調查,使這個廣州警方迄今為止打掉的歷史上最大黑幫的成長發展歷程,開始逐一浮出水面。
「入行」
早在上世紀80年代初,簡竹醒在芳村果欄一帶就已經涉「黑」。無論什麼人進場批發水果,他都按5塊錢一箱強收保護費,手下已經有了一幫兄弟
沿芳村塞壩湧下行不遠,即可看見一座古老的五眼拱橋,橋上沒有欄杆,橋身幾道加固用的暗紅磚梁十分惹眼。細雨中,橋頭一株老柳樹在初春時節,照例又綻放了滿樹新碧。村裡人說,這座橋有400多年歷史了。
簡竹醒的家,就在這五眼橋附近的新基上村。3月10日,其二哥簡竹泉向記者回憶道,家裡老四簡竹醒最初涉及黑道,是在1979年左右。那一年,中學畢業不久,剛剛十八九歲的簡竹醒,因為打群架被當地派出所抓了起來,並送管教兩年。刑滿回家後,簡家決定送他去離家不遠的廣鋼上班。結果面試時,因為有鬥毆被管教這一段歷史,簡沒被錄取。
「上不了班,他便找了些朋友,湊錢開始做水果批發生意。」簡家人對簡竹醒身邊那些來來往往、身份複雜的 「朋友」不是很瞭解,只知道老四已找了份工作自主謀生。其後,簡竹醒先後在荔灣區南岸路、黃沙、花園、南海等地的水果批發市場做生意。
芳村一位接觸過簡氏黑幫的娛樂場所老闆介紹,其實早在上世紀80年代初,簡竹醒在芳村果欄一帶的水果批發市場做生意時,就已經涉「黑」,走了偏門搞經營。無論什麼人進場批發水果,他都按5塊錢一箱強收保護費,手下已經有了一幫兄弟。正正經經做生意,本小利薄,顯然不為簡竹醒和手下兄弟所看好,於是他們一起走了歪路,其二哥簡竹泉也證實了這一點。
強收保護費,靠的是霸道和武力。與簡竹醒類似,離他最近、並最終成為該團夥骨幹成員的何永新、何景輝、周兆培、陳耀安、伍競翔、關日健等人,清一色芳村本地人,且大多是初中畢業後就在街頭游手好閑、無正當職業的「混混」,並也都有過勞教或犯罪的經歷。其中,何永新、何景輝兩人與簡更是一個村、一條巷裡的街坊鄰居,三家相距不過百米。
相同的地緣,相近的早期人生經歷,使簡氏黑幫成員之間惺惺相惜,彼此之間的聯繫相當緊密。特別是在找到共同以「黑」謀生的飯碗後,該集團的骨幹核心層悄然形成。
砍人
這夥人一擁而上,向雷仔一頓猛砍,並將受害人左手手筋殘忍挑斷,致使雷仔殘廢。逃離現場前,歹徒還搶走了被害人6萬多元貨款
在花都雅瑤鎮的鐵路機保段一帶,因為某鐵路單位的服務公司藉著火車北上南下的便利,長年從新疆等地大批大批地運當地水果南下,在此地形成了一個頗具規模的水果批發市場。
「主要賣新疆葡萄和哈密瓜,每年七、八、九三個月最旺」,日前,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該鐵路服務公司工作人員形容,每當有北邊水果下來,四五個冷藏車皮的水果卸下後,就沿鐵路線一字擺開,附近聞訊趕來批發的果商,更是擠得人山人海。從去年10月起,這裡的水果批發市場不再一年四季都有,而是集中到了夏季一季。
簡竹醒及其手下馬仔做的所謂水果批發生意,其實就是賺市場保護費和通過哄抬價格、強迫不公平交易所賺取高額行業壟斷利潤。在其先後壟斷芳村、黃沙等地水果批發市場後,花都雅瑤鎮鐵路機保段水果批發市場的興旺,讓簡竹醒等人很是垂涎。1995年,簡將勢力擴張至花都。當時,雅瑤鐵路機保段的水果批發生意,實際上已被 「禿驢」、「雷仔」(外號)等為首的七八個大果商壟斷,直接威脅到簡在該市場的利益。據警方查證,2001年夏天,一直無法完全控制機保段水果市場的簡竹醒,決定「教訓」雷仔。後一年時間內,該打擊報復計畫都因各種原因而擱淺。
2002年8月,簡竹醒指使陳耀安、周兆培、伍競翔等人「廢掉」雷仔。因又逢水果批發旺季,陳等人一連幾天在花都街頭晃蕩,刻意尋找雷仔蹤影。後終於在一酒樓找到正在吃飯的雷仔,這夥人一擁而上,向雷仔一頓猛砍,並將受害人左手手筋殘忍挑斷,致使雷仔殘廢。逃離現場前,陳等歹徒還搶走了被害人6萬多元貨款。
正是通過暴力毆打、恐嚇等手段,簡竹醒及其馬仔後來專門開設的水果批發公司,逐步壟斷了廣州荔灣、花都等地的水果批發市場,並將勢力延伸至深圳、珠海、湛江、汕頭等地的水果批發市場。經過多年暴力經營,水果批發生意不僅為該犯罪團夥披上了合法經營的外衣,還直接成為一個重要經濟來源。
2004年5月,黑老大簡竹醒在被公安抓捕時,就曾自己辯稱「是一個(經營水果批發的)合法商人。」
開賭
「簡老闆夠狠,在芳村每個地下賭場都安插有自己的馬仔,甚至安插財務人員,對地下賭場實行五五分成」
比欺行霸市更能掙大錢的是開設地下賭場。正如其二哥簡竹泉所說,一旦走上暴力謀利這條路,簡竹醒及其團夥只能在職業犯罪道路上越滑越遠。2000年前後,一個以開設地下賭場、收取賭場保護費、向賭客放高利貸、綁架勒索、非法敲詐的黑社會犯罪集團基本成形。對外,該集團統一自稱是「簡公司」。
芳村酒吧街一老闆透露,1999年底,簡竹醒曾夥同何永新、何景輝等人在白雲區一座山頭秘密開設了一間地下賭場,向賭博者提供場地和保護,併進行賭資 「抽水」分成。短短三個月內,簡等就非法獲利300多萬元。一名後來被警方逮捕的該犯罪團夥成員供述,僅僅在2003年10月的一次地下賭博中,「簡公司」一次就抽成16萬多元。
「簡老闆夠狠,在芳村每個地下賭場都安插有自己的馬仔,甚至安插財務人員,對地下賭場實行五五分成。」「任何一個場子每天進賬多少,他都一清二楚」,芳村一知情人士稱,這些地下賭場一般開在花場、市區爛尾樓、山腳空地或林中等難以發現的地方。
賭場的巨大利潤,讓簡竹醒決定招兵買馬,加大賭場保護費的收取。據查,2000年初,芳村另一惡勢力周兆培、關日健等人,陸續帶領馬仔加入到簡手下,拜簡為「老大」。簡於是派他們以「簡公司」的名義,前往白雲、南海大瀝等地的其它地下賭場,按2000元/場的價格收取保護費,並同時從事放高利貸、綁架勒索、暴力傷害等犯罪活動。
隨後的兩三年,是「簡公司」迅速擴張的膨脹時期,一系列砍人、綁架、非法勒索犯罪也頻頻發生在這段時期。在廣州警方破獲該集團的39宗犯罪事實中,記錄有:
2001年2月,「公司」骨幹關日健在簡的指使下,夥同伍競翔、梁衛適等人,將向「公
司」成員借了52萬元高利貸未還的梁某某、歐某某,強行綁架至芳村中天酒家,拘禁、毆打並逼迫對方家屬還錢贖人;
2003年3月27日,馬仔關永生因其姐夫在芳村坑口商業街生記飯店被人打傷,即糾合另一同夥葉德梁持菜刀將飯店鄭某某狂砍一番,致其當場死亡。
與此同時,該黑社會犯罪團夥的組織程度也日益嚴密。據該團夥成員供述,集團分為多級管理,「老闆」簡竹醒直接組織、領導何永新等7名骨幹成員;何永新等人再以「老大」的身份各自召集一批馬仔,層層網羅,成立「分公司」。在「公司」內部,各主要人員的分工也十分清晰,比如何景輝負責該犯罪集團的財務工作,周兆培負責收取芳村地區地下賭場保護費,並管理刀具、槍支等作案工具,陳耀安負責收取南海地區地下賭場保護費、放高利貸,並充當組織殺手等。
在每一次傷害綁架、敲詐勒索行動前,「簡公司」都會對活動所需要的車輛、人員、武器、受傷治療等費用等,列出詳細的預算清單。在警方打掉「簡公司」之前,該犯罪集團已發展成為了一組織嚴密、人員穩定、分工明確的黑社會集團。
火拼
中途簡竹醒耍了個心眼,突然指示手下提前槍襲阿龜所帶人員,使得阿龜一方落荒而逃,「簡公司」窮追不舍,砸毀對方多輛汽車,打傷對方一個馬仔
在芳村區,「簡公司」惡名不脛而走,就連普通市民也都知曉一二。而該犯罪集團真正獨霸一方、長成氣候,則是在其滅了當地另一惡勢力之後。
芳村五眼橋新基上村一村民透露,「簡公司」骨幹成員何景輝有一表兄弟,叫崔連城,外號「烏拉龜」、「阿龜」。2003年夏天,曾通過何景輝、何永新向 「簡公司」借錢,在芳村秀水街一帶秘密開設地下賭場。後因為生意較好,阿龜便不想還錢,也不願向「簡公司」繳納保護費,想獨干,惹起何姓二人不滿。何景輝、何永新找到簡竹醒,請求幫忙擺平。簡於是命人手持尖刀棍棒和槍支,用武力砸了阿龜的場子,將所有賭客統統趕走。
自恃有一定實力的阿龜不甘敗落,當晚就約了簡竹醒等人公開到南海一山頭「開片」(鬥毆)。當天,「簡公司」骨幹成員周兆培、何永新、伍競翔等人各持刀具槍支,帶了五六十名馬仔,分乘多輛汽車趕往鬥毆地點。中途簡耍了個心眼,突然指示前往鬥毆的「公司」成員,在半路提前槍襲阿龜所帶人員,使得阿龜一方落荒而逃,「簡公司」則窮追不舍,並砸毀對方多輛汽車,打傷對方一個馬仔。 2003年11月,阿龜在芳村再次偷偷開設地下賭場,並請了一個四川人姚某看場子。簡竹醒得知後,決意徹底除掉姚某和阿龜。簡聘請了謝亞三、植多海等四名肇慶人,先對姚某實施暗殺,並由公司提供作案摩托車和手槍。同月16日零時,在事先摸清姚某每晚的回家路線後,植多海等人尾隨姚某至芳村橋西路口,向姚某連開兩槍,擊中姚背部神經,致其半身癱瘓。自此,「簡公司」在芳村黑幫中勢力如日中天,開始獨霸一方。
在獨霸地下賭場後不久,簡竹醒又與團夥「二當家」周兆培、伍競翔等人決定侵入芳村「毒市」,進行娛樂場所的搖頭丸、K粉販賣,以謀求暴利。其中,芳村演舞臺夜總會原本並不是簡的地盤,而是有另一勢力「罩場子」。但簡倚仗人多勢眾,仍然指使馬仔前去踩場,一舉將對方驅逐了出去。隨後,「簡公司」又逐漸壟斷了芳村地區所有夜場的毒品生意。
無論是看場子收保護費,還是搶地盤火拼,武器裝備都非同一般重要。在「簡公司」江湖地位確立後,為鞏固其黑霸地位,該黑社會犯罪集團開始大肆密購武器,包括購買4.5萬元一支的折疊式衝鋒槍、獵槍和大批子彈等。在簡竹醒木訥老實的二哥簡竹泉眼裡,「在了結了阿龜的事情後,(他)好像有點獨霸一方的意思了」。
芳村一娛樂場所小老闆則概括,「公司」勢力最大時,芳村所有的賭場、娛樂場所都是其控制範圍,「甚至在一些夜場,只要你說出是『阿簡的人』,或『公司的人』,對方一般不會拔刀子動武,『阿簡』的名頭有護身符的作用」。
「參政」
沙洛村村民介紹,去年該村村委會換屆選舉時,「簡公司」就曾對某些人拉攏扶持,干擾選舉秩序,引起當地村民不滿
在非法斂財數額達到一定程度後,如同任何黑惡勢力一樣,「簡公司」也開始積極尋求洗錢通道,先後投巨資承建一些填方、建築等土建工程,開辦製衣廠,並企圖通過操控芳村區沙洛村村委會換屆選舉等途徑,謀求經濟和政治上的雙重利益。
近些年,芳村區大多數農田開始轉變其農業生產用地性能,變成大片大片的商業用地或待開發建設用地。一片地被徵用了,其前期的填土方工程、基建工程往往被當地人壟斷承包。日前,記者在沙洛村、南漖村和龍溪村一帶調查發現,從沙東街直至江邊的一條未完全建成的馬路旁,大塊大塊待售的裸露土地隨時可見,而相關的土建工程,無論以怎樣的價格,通常情形下,外地人基本上無法插手。當地一生產隊隊長坦言:「這些工程賺的都是兄弟錢,而且都是由一個人把持著,別人想都沒法想」,「因為現在這一帶的七八個生產隊長,個個都跟他熟……」而知情人士稱,在「簡公司」成員被抓獲之前,該黑社會犯罪團夥曾壟斷了龍溪村、沙洛村一帶的全部填土工程。
除了投資相對利潤並不豐厚的填土工程洗錢外,「簡公司」還想方設法承建國有工程建設、開辦製衣廠等。2003年初,簡竹醒得知穿過芳村境內的某國道擴建工程將要開工,就派手下馬仔「老鬼」找到相關單位負責人黃某某、吳某某,洽談投資該工程。其後,「簡公司」向對方交付了150萬元的工程投資費用。到 2003年7月時,簡發現自己已上當受騙,所委託的黃、吳兩人,根本無法幫其承接工程。惱羞成怒之下,簡派手下成員在東山區金城賓館門口綁架了黃、吳二人,並將其關押在白雲區黃沙村一間房屋內,通過毆打迫使黃、吳二人還錢。在吳親友送來150萬元錢放人後,「簡公司」其後還繼續勒索了黃130萬元。可是,直至公安機關搗毀該犯罪團夥,黃、吳等當事人,都還一直不敢指證此事。
靠近丫髻沙大橋的沙洛村,北鄰廣鋼,南接珠江,地理區位優勢顯著。該村經濟狀況較好。在該村村委會門口張貼的一份去年12月出納收入情況公布表上顯示,沙洛村12月餘額730084.18元,上月結余264628.48元,經濟實力可見一斑。若能掌控該村實際權力,其政治和經濟利益不言而喻。沙洛村村民介紹,去年該村村委會換屆選舉時,「簡公司」就曾對某些人拉攏扶持,干擾選舉秩序,引起當地村民不滿。甚至在該村的土地招投標過程中,也出現了「簡公司」的影子。
覆滅
警方在廣泛布網調查後發現,芳村區此後發生的一系列砍人血案中,所涉及凶手竟都與隱藏其後、若隱若現的「簡公司」有關
多行不義必自斃。讓外人難免吃驚的是,導致這個橫行鄉里、喧囂一時簡氏集團最終潰滅的最初起因,竟是由一件「小案」慢慢牽出來的。
2000年3月20日凌晨,芳村區一娛樂場所內。唐正敏等四名凶手猛地拔刀刺向一名年輕男子胸、腹部,導致事主當場死亡,行凶者後逃之夭夭。廣州警方隨即對此案展開調查,結果發現凶手有涉黑背景。
與此同時,警方在廣泛布網調查後還發現,芳村區此後發生的一系列砍人血案中,所涉及凶手竟都與隱藏其後、若隱若現的「簡公司」有關。該公司老闆簡竹醒等人出手闊綽,經常出入高檔娛樂場所,卻並無正規經營產業。疑點一一出現,廣州警方於是成立了芳村系列案件「3.14」專案調查組,對有關「簡公司」系列案件進行排查。經過整整一年多艱苦細緻的深入偵查,以簡竹醒為老大、一個涉及60多名團夥成員的黑社會犯罪集團開始輪廓清晰。
2004年4月,警方決定對該犯罪集團收網,便組織實施了「雷霆100」突襲行動。在芳村區一隱蔽住所內,公安人員假扮成物業公司成員,一舉擒獲了穿著睡衣睡褲的黑老大簡竹醒。其他骨幹成員也相繼在家中、或從澳門賭博返回廣州途中被抓。到去年5月底,該團夥的50多名骨幹成員全部被擒,並繳獲衝鋒槍一支、手槍4支、獵槍3支、防彈衣1件、小轎車11輛、各類刀具35把等大批作案工具以及毒品搖頭丸、K粉200多克、贓款300多萬元等。
至此,這個規模最大、成員人數最多、武器裝備數量最多、犯罪種類最齊全、犯罪性質最惡劣、對社會危害最嚴重的廣州第一黑幫--「簡公司」全軍覆滅。
發家編年
20世紀80年代初,簡竹醒因打群架被勞教釋放後,到水果批發市場做生意,開始涉「黑」,強收保護費。
20世紀90年代,簡竹醒、何永新、何景輝、陳耀安、關日健、伍競翔、周兆培7名主要犯罪嫌疑人均是芳村街頭惹是生非的「爛仔」,分別多次因打架、傷害、賭博、敲詐勒索、搶奪等被公安機關處理,均有前科劣跡。
1999年12月1日,簡竹醒夥同何景輝、何永新二人在白雲區一山頭開設一間地下賭場,3個月後即非法獲利300餘萬元。過後,簡竹醒召集人馬以每場2000元在芳村、南海大瀝等地的地下賭場收取保護費。
2000年初,周兆培、伍競翔、關日健等人加入以簡竹醒為首的犯罪團夥,拜簡某為「老大」,該集團骨幹核心層悄然形成。簡竹醒就指派周、伍等人到白雲、南海、芳村等地照看地下賭場,並開始以「公司」名義從事收取地下賭場保護費、放高利貸、綁架勒索、暴力傷害等違法犯罪活動,使其活動範圍擴大至佛山、南海、花都一帶。
2001年至2003年,簡竹醒將集團成員分為若干組,承擔販賣毒品、看管賭場、物色目標、綁架勒索、充當打手和殺手等工作,通過多次聚眾鬥毆、擴張地盤、綁架勒索等瘋狂裝備武器彈藥。
至2004年4月被鏟除時止,該組織已發展成為成員60餘人,裝備大量槍支、彈藥、刀具等凶器,擁有700餘萬元非法資金及完整販毒及地下賭博系統的黑社會性質有組織犯罪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