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團成員:彭局長,張書記,小黃(局黨組成員,司機),老於(我局老門衛),老鄭(市委黨校講師,雲大越語系畢業,本次代表團英語翻譯),老許(宣傳科長)。趙大娘(老於的老伴)。
目的:好像是參加一個關於人權的國際研討會。
代表團成員:彭局長,張書記,小黃(局黨組成員,司機),老於(我局老門衛),老鄭(市委黨校講師,雲大越語系畢業,本次代表團英語翻譯),老許(宣傳科長)。趙大娘(老於的老伴)。
目的:好像是參加一個關於人權的國際研討會。
第一日我們從香港紅勘車站出來,過馬路時差點被車撞倒:原來他們採用的是左行制度。於是大家盛讚一國兩制在香港成功實行。到達賓館後,為了節約開支,我們一致決定:除了鄭局長和張書記可以單開房間,其他人共用一個房間。
第二日早上起床,我們發現各房間天花板上安裝有奇怪的裝置。鄭局長判斷這是竊聽器。於是決定大家不得大聲說話。直到傍晚我們才發現它可能不是竊聽器。張書記在房間抽煙,這個裝置居然噴灑出水來,書記的西服完全濕透。但大家盛讚局長的警惕性。
第三日上午:按計畫,大家集體到廉政公署參觀。不知為何,局長和書記表情冷漠。下午:三講學習之第一講:講政治。局長發言:不加分析地提倡反腐敗是不講政治的表現。書記認為:對腐敗要具體分析。有資本主義的腐敗,也有社會主義的腐敗,兩者不能一同對待。宣傳科長老許回憶起延安時期毛主席曾說,我黨的幹部政策是保護一大批。如果按照香港廉正公署反腐敗的做法,其結果將是亡黨。為了保護一大批,對於他們的做法最好還是不要盲目宣傳。
第四日上午:到中央駐港辦公室拜會。下午:三講學習第二講:講正氣。張書記發言說,不同的階級,國家和文化有不同的正氣觀。例如,上午在駐港辦門外有人遊行要保護新聞自由,在他們看來新聞自由是正氣的保障,但在我們看來新聞自由就是邪惡。晚上:三講學習第三講:講學習。大家一致認為,祖國大陸有很多值得香港學習的地方。
第五日鄭老師開始用電腦草擬供彭局長用的發言稿。文章結構如下:
高舉馬克思主義的人權旗幟 第一,人權概念起源(私有財產的出現-階級的出現-人權概念的產生)第二,西方觀念中的人權和東方觀念中的人權第三,西方人權不適用於中國第四,中國老百姓需要生存,需要吃飯,而不是人權。(這時門衛老於插話:人權不能當飯吃啊!。於是鄭老師加了一句:「中國人民深有感觸地說:人權不能當飯吃啊。」)第五,西方人權是和平演變的手段,我們決不接受。
第六日會議開始。我們被通知會議主題不是關於人權,而是關於國際糧食問題。於是老鄭使用中文版「word」中的「替換」功能,把「人權」二字一律換為「糧食」。於是文章結構出現以下面貌:
高舉馬克思主義的糧食旗幟 第一,糧食概念起源(私有財產的出現-階級的出現-糧食概念的產生)第二,西方觀念中的糧食和東方觀念中的糧食第三,西方糧食不適用於中國第四,中國老百姓需要生存,需要吃飯,而不是糧食。(中國人民深有感觸地說:「糧食不能當飯吃啊!」)第五,西方糧食是和平演變的手段,我們決不接受。
各國與會代表對於我們把糧食問題提升到如此哲學高度非常贊同,雖然不解。我們的發言獲得好評,尤其是獲得馬來西亞(該國發言題目是:「西方糧食只適用於西方,東方糧食則適用於全世界」)等友國的高度評價。唯一的一點不快發生在彭局長講話時,因為過於激昂,不小心把唾沫噴到前排一位丹麥女士的臉上,引起抗議。我們認為這是因為她對於中國國情不瞭解而產生的誤解。如果因為此等小事就對中國的糧食狀況說三道四,只能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第七日局長和書記私下開會決定考察香港紅燈區,獲得一致接受。但是後來獲知香港沒有紅燈區,大家情緒一落千丈。這時司機小黃建議,我們可以乘火車先到深圳。他對深圳紅燈區非常熟悉。這個建議在一片歡呼聲中被接受,於是大家繼續看租來的錄像帶《肉蒲團》。局長真是好人,他決定原先已經購買的飛機票就不用費事去退了。「就當作考察費報銷吧。」他豪爽地說。
第八日我們上了火車後,大家對於香港居然產生好感和留戀。張書記總結說,這是一種樸素的愛國主義感情,與社會制度無關。他順便解釋道,這正是為什麼彭局長決定留在香港而不隨我們一起返回大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