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浩劫開始於1966年的5月16日,似已成定論。但文革浩劫結束於何年何月卻有多種不同的意見。把文革浩劫定為十年之期,並稱之為十年浩劫的提法最早見之於中共的官方媒體。1977年8月,華國鋒在中共十一大上作政治報告時,宣布「文化大革命」以粉碎「四人幫」為標誌而結束。十一大結束後的中共喉舌人民日報社論宣稱:「這樣,歷時十一年的我國第一次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就以粉碎‘四人幫’為標誌,宣告勝利結束。」按照這篇社論,文革是十一年。但這篇社論又把粉碎四人幫作為文革結束的標誌,而四人幫是1976年粉碎的,按照中共的演算法,就有了文革浩劫為十年期的說法(1966年-1976年)。
這說明,毛魔雖然嗚呼了,所謂的「四人幫」被關了,但是,受共產邪靈附體操控的華國鋒作為毛魔的繼承人,是按照毛魔的那一套,繼續在禍害中華的。用華國鋒的話講,就是:「凡是毛主席作出的決策,我們都堅決維護,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們都始終不渝地遵循」(《學好文件抓住綱》)
在這「兩個凡是」方針的指導下,毛魔的那一套害人的損招還在中華大地肆虐。例如,文革浩劫的一大特徵是各種整人、害人的運動不斷。而「1977、1978兩年,在以批江青反革命集團的口號下,搞了一個‘一批、兩打、三清運動’,(批判江青反革命集團、打擊階級敵人破壞活動、打擊資本主義勢力猖狂進攻和清政治、清經濟、清隊伍)再續一個‘一批、兩打、三整頓’批修正主義、打擊資本主義勢力階級敵人破壞,整頓思想、整頓作風、整頓領導班子)。」(《蕭一湘:腐敗見聞於改革開放前》)這兩個運動所使用的邪惡手段與1977年前的文革浩劫中各種運動所使用的邪惡手段是一脈相承的。畫家嚴正學在《路漫漫》一文中記下了自己親身經歷的這兩個運動的邪惡:
「‘你辦事,我放心!’接著又是‘一批兩打’運動,我還是那些當權分子的眼中釘,區黨委再一次把我關進了《毛澤東思想學習班》。學習班設在育才路小學,每個學員有近十名專政人員輪流看管,連大小便都跟著。逼、供、訊、車輪戰、疲勞戰、殲滅戰!不堪忍受的去上吊、跳樓、觸電!
夜靜了,空曠的會堂中,除了專政人員,僅留下一直一橫的兩個‘反動派’。橫的已自絕於人民,直立的我卻足趾腫脹,腳痛得凸出塑膠涼鞋之外。夜深了,連連打著瞌睡,任憑蚊子的進攻和看守的吼叫,橫、直一樣,都無動於衷了。在這個世界上我掙紮了三十多年,我掙扎不下去了……
我低垂著頭,此刻我的靈魂正離開我的軀殼,飄飄然向閻王殿奔去……青面獠牙的閻王小鬼們怎麼也不肯接納我……值此之時,冥府世界,新鬼啾啾、鬼滿為患。多麼漫長的人生呀!我還得等待多少年呢?唉!我活膩了,我活得實在太累了。鑽不進陰曹地府的我又被推向凡界,當我被死去活來折磨著,正在陰陽世界掙扎,在天堂和地獄裡沉浮的時候;冥冥之中,我被‘熱烈祝賀華國鋒同志任中共中央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的口號聲驚醒。頃刻之間鑼鼓喧天,鞭炮齊嗚,高音喇叭響徹雲霄!
人們永遠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似乎是中國又一次踏上了新紀元,革命派和政治家們連夜組織遊行,又一次振臂高呼:‘毛澤東思想的偉大勝利!’夜風從打開的視窗吹進來,帶著五更寒氣;我背著沈重的精神枷鎖,仍僵立在小方凳上,接受輪番轟鬥。我的惡夢還沒有甦醒,誰知道明天會給我帶來怎麼樣的噩運!」(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