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掉房子,還清貸款,每月省掉付房地稅、水電費、割草鏟雪費、電話電視費……等等的工作,不僅感覺輕鬆快活,而且不欠債的富有感,在活到六十多歲時才初嘗,這種快意只能親身體會,不能言傳。
房屋交接前,我們在報紙出租小廣告中,找到一間獨立屋的Master Room,房子乾淨清爽,雖然要和房東同住,不過看她們是滿口流利普通話的廣東人,人又親切熱心,一個月包水電索價加幣五百還算公道,就把它租下來。內人白天上班,留我退休老人在家,房東阿婆看我行動不便,還會主動到廚房幫我把泡好的咖啡和麵包端餐桌上,十分溫馨。
阿婆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十八歲就從廣東跑到牙買加,投靠開餐廳的叔父,十年後存夠錢才取得加拿大移民資格,幾年後成為加國公民,不僅回廣東娶太太,更把母親和小弟一道申請加國居留權。
這一家除一個九月大的男孩吃閑飯外,沒有一人浪費糧食:大兒子當廚師,小兒子在修屋裝潢公司上班,媳婦騎腳踏車到附近的車衣工廠打工,阿婆本來在離家很遠的農場,朝六晚九辛苦工作,因有了孫兒才留在家照顧家務。他們還整修地庫,有二房一廚一浴一廳的設備,並且順利租出去。
阿婆坦白向我說,買這幢房子貸款近二十萬,沒有精打細算不行。我住了半年要回中國臺灣接受腰椎骨的手術,就退了租,但她一直打電話到臺灣向我們問好,更關心我開刀的進展。
這次回加去拜訪她們,小兒子娶了媳婦,家中雖多了一份收入,但為了美好的將來,依舊過著節儉勤奮的生活。
在我們尋找租屋的過程中,發現許多不忍卒睹的現象:為了多收房祖,有些房主將樓下起居室分隔成兩個簡陋的房間,連餐廳也分租出去;還有單親女房東為了兒女教育,竟然自己睡在樓下進門處的衣櫥內。
中國來的移民愈來愈多,帶動房價上漲,最近我們想買大樓公寓,才驚嘆售屋率的強勁,有掛牌出售當天就成交的記錄,更有買主加價競購的;不過還是有很多新移民蝸居在隔成七、八個小空間的惡劣環境內。
世上完美的事情究竟不多,窮困的人唯有忍受著貧苦的過程,日後富起來,當更能體會到成功的甘甜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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