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家地理雜誌》最近評出全球九大污染城市,中國山西臨汾市名列第三。圖為臨汾市一名女子戴著大口罩在馬路上騎車。(PETER PARKS/AFP/Getty Images)
中國媒體轉發西方媒體對中國的負面報導是很罕見的事,但是,這次美國《國家地理雜誌》將臨汾市列為世界第三大污染城市的消息,中新社卻予以轉發,並加上如下提示:「由於臨汾煤礦業繁盛,致使空氣遭受煤塵嚴重污染,當地300萬居民都面臨著嚴重的空氣污染問題,支氣管炎、肺炎和肺癌患者日益劇增」。看來,臨汾的污染問題已經嚴重到連官方媒體都不想為它打馬虎眼了,算是應了「紙包不住火」這句俗話。然而,臨汾市市長李天太卻表示不服,說什麼他保留訴諸司法程序的權利。
中國國際環保基金會負責人何平表示,美國《國家地理雜誌》是憑數據說話,臨汾市長的反應不夠冷靜:
「National Geographic (《國家地理雜誌》)雜誌是蠻公正的。它是有一套標準的,參考空氣質量指標,都有數據對比,否則它不可能說出個一二三來。我覺得對臨汾的官員來說,既然指出問題來了,就改進嘛。環境污染已經不是一個地方,其他城市也有。這是給政府 一個警鐘,現在政府反而要告他們,我覺得很沒有道理。」
何平表示,山西不加節制地產煤燒煤,空氣不嚴重污染才怪:
「山西是產煤大省,在產煤過程中開發,運輸,煤很多了,燒煤的也多了也有影響,這幾年煤生產突飛猛進,像臨汾這種城市注重經濟,就忽略了環境質量。這個我想污染在國際的第三或者第幾的話,這說明 問題很嚴重。人民的健康跟經濟發展相矛盾,我們要相比看哪頭重?哪頭輕,怎樣平衡。」
美國西東大學教授尹尊聲說,他傾向於相信《國家地理雜誌》的報導,希望有關官員正視自身的問題:
「美國的National Geographic (《國家地理雜誌》) 是個很嚴肅的雜誌,不會編造假新聞,譁眾取寵。。。。相反中國官員在認知自己的環境問題的時候經常會採取護短的做法。出於各種原因臨汾的官員不能正視自身存在的問題。前兩年我去了太原,那裡的污染確實比較嚴重。應該正視這個問題,不要掩蓋這些問題。扯到外界所傳的中國食品藥品不安全的問題,中國一個主管食品藥品的副局長站出來說這些是完全捏造的,中國的食品是安全的。這些都不是正視問題的態度而是掩蓋的態度。這對中國整個環境的治理和改變中國的國際形象只會起到負面作用。」
尹教授說,綠色GDP統計法因阻力太大迄今不能實行,但是中國民眾的環保意識有很大提高:
「在統計國民生產總值的時候存在嚴重的缺陷,只計算了它的產出,沒有把真正的綠色GDP ,在社會上造成了負面影響和社會成本真正進入它的計算。各省,各個地方有為難之處,要維持它的財政支出,他的政績,GDP 多少的增長速度。如果把這些成本算進去,他的政績就會大打折扣,這就是他們不願意把這些社會成本算進去的一個重要原因。像前兩天中國公布的綠色國民生產總值的指標,除了正常指標以外,還有綠色生產總值。公布以後很有反響,他們覺得這樣對他們的政績有影響。中國的政府也在改進,但這不是短時間能解決的問題。中國老百姓對環境保護,對身體健康重視程度意識是加強多了。這點有利於政府在環保上面採取果斷措施。像前一段的太湖污染搞得很大,反映了老百姓的環保意識在增強,這給政府很大壓力。同樣,臨汾的事也一樣。政府官員不重視這個問題是越來越嚴重,過段時間問題都出來了,增加的肺癌病人就有多少?整個來說要從監管體制上做很多事情才能把這個問題逐步解決。」
何平表示,如果人民的健康得不到保證,那國家經濟發展得再快也得不償失:
「我覺得這個很不值得,因為健康不僅影響我們這一代人,還要影響下一代人。像小孩由於鉛和其他原因生病的成上升趨勢,不但影響我們這一代人的生活質量,還影響下一代的生活質量。有些生態污染以後就無法恢復,像太湖,滇池污染,現在要花好幾百個億引水去洗滇池,這些都是得不償失的。現在只注意GDP,那麼我們的下一代就要遭受生態的損失。這是不負責任的態度。」
如果臨汾市的李市長認為美國《國家地理雜誌》跟臨汾過不去,那麼人們應當提醒他,位於紐約的環保組織鐵匠研究所早在去年就把臨汾列為全球污染最嚴重的10個地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