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是兩千年前司馬遷所撰寫的歷史鉅著,是我國第一部紀傳體史書,更是最早的一部傳記文學總集,將漢武帝以前的歷史,做了一次總結。《史記》寫作方法為太史公司馬遷首創,特點是以人物為主體,以他們的事跡及精神為架構,所建構出來的史書。
二十五史中,僅《史記》為刺客立傳。因刺客的作為和形象,深刻地表現出超越人性極致的性格及對生命價值的另一種詮釋。曹沫、專諸、豫讓、聶政及荊軻這五人,體現了中國人「士為知己者死,女為說己者容」及「義不二心」的精神。特別是荊軻刺秦王之作為,感人的敍事筆法形象的勾勒出刺客面臨「生與死」、「仁與忍」的抉擇,更進一步詮釋「大我」、「小我」的真意與「輕生重義、舍生取義」的精神,《史記》的文學藝術之美令人激賞。
最近,北京的一個爺們楊佳,因為血拼上海的衙門而出了大大的名。然而我說的那位楊大俠卻不是楊佳,是八十年代在雲南認識的另一位。按照當下的說法,我認識的那位楊大俠應該算是個黑社會組織頭目,或者是黑社會性質組織頭目。這位偶然由朋友介紹認識的楊大俠比我大兩歲,因此我當時稱他楊兄。朋友偷偷告訴我,這位楊兄在雲南的這個城市中算是一位大人物,連公安局的局長都得退讓三分。原因無它,楊兄會武功,手下有大約三百多個「兄弟」。
楊兄倒是和我談得來,一點也沒有瞧不起讀書人的樣子。他從小由舅舅教授功夫,但舅舅管得嚴,所以從未和別人打架。他也告訴我說,他上學的時候成績非常好,總是學校的前幾名,學校老師曾經認為他日後必有成就。然而在他大概十五歲的那一年,他被送進了中國大陸的少年管教所。據楊兄說,他們家很窮,母親經常在非法的「自由市場」上出售一些自製的小食品以幫補家用,也經常受到公安警察和治安民兵的驅趕和懲處。
七十年代末某日,楊兄放學經過母親的攤檔,正好遇到治安民兵(相當於現在的城管)來掃蕩攤檔,母親不想東西被沒收,遂交給他讓他快跑。楊兄不小心跑入了一個死胡同,而追他的兩個民兵和一個警察對他居然敢跑甚為不滿,開始對他進行毆打。這個十五歲的孩子不自覺地抵擋,卻在兩分鐘後發現民兵和警察都倒在了地上。因為這個事情,楊兄被判入少年管教所兩年。
結果在少管所中,因為他學習成績好並且還會功夫,竟然成為少年犯的大頭目。後來,這些少年犯被釋放之後,逐漸聚集在他周圍,最後竟形成當地一個重要的大幫派。當時,有好幾年當地的主要私貨生意都由這個幫派操縱。那時候官員貪污腐敗尚沒有後來嚴重,但他確實也收買了警察。
一九八三年嚴打的時候,有公安警察私下通知他,所以他跑到金三角躲了兩年,否則按照他的「惡行」,很可能會被判處死刑。他最成功的戰績,是成功地讓某市政府官員向他低頭,賠錢賠罪。
和楊佳比較起來,我認識的這位楊大俠很有人緣,也頗為健談。所以他雖然也受了不少委屈,但終於沒有像楊佳這樣拔刀怒吼。但他說,有好幾次他幾乎要去採取「血洗」行動。後來這位楊大俠下落不明,有人說他終於移民緬甸了。
在傳統的中國社會中,即使有法治,也不會有法制。社會公平和正義全憑當地最高行政官員的個人品德。如果這個人品德低下,則普通民眾的日子難過。於是民眾自發的暴力組織,就成了弱勢正義的唯一出路。我一直認為,所謂黑社會組織在傳統社會中有重要的功能。這一點,在現今中國大陸得到非常明確的證實。由於民間組織的缺失,中國社會的強勢群體對弱勢者無所不用其極,最後必然極快速地把社會拖入傾覆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