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七臘八,凍掉下巴。」
臘八是個節日,如今知道,它還是個大的節日呢。但是,關於臘八的知識,我只知道以上的一句而已。而且還是過去,在奶奶每年此時經常叨咕中記下的。延伸開來想到,「啊,臘八是最冷時節,吃臘八粥,也許是為了抗寒吧。」
是的,在那個造反有理,批判封建糟粕,焚燒家譜的年代,傳統文化的深層含義,都被共黨給批判了、歪曲了、丟棄了。包括傳統節日的由來和紀念意義等等。孩童只能從老人的「碎嘴」中知道一二。
和上句話同時叨咕的,還有「三九四九,打罵不走。」那時很小啊,就問奶奶,為什麼「打罵不走」?奶奶解釋說,天太冷了,人不想出屋唄。
對,這個季節是最冷時候,戴著狗皮帽子出門,很快兩側的帽子耳朵,「狗毛」長了粗粗的白霜。頂風而行,裸露的臉蛋,有如刀子刮的一般疼痛。
臘八粥抗寒的概念,在我頭腦中一直存在到成人以後,因為對臘八節的知識,一直是幾近空白的。
今天看「大紀元」,才知道臘八粥最正統的,要數老北京的了,不下二十種材料而成。什麼紅棗、蓮子、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圓、榛子、葡萄等等。不說別的,光這些材料名稱,兒時都是聞所未聞的。因為那時光榮啊,因為共黨說的,越窮越光榮。
關於臘八吃「糙米糖」一說,似乎也聽老人講過,不過未曾吃過。因為那時的整個社會,都太貧寒了。現在吃過了,就是黃褐色的麥芽糖,也就是所說的關東糖吧。其實,這也叫灶糖,主要是臘月二十三給灶王爺吃的,灶糖很粘,目地是把灶王爺的嘴粘住,灶王爺上天後,不說本家壞話。灶糖嘛,奶奶在兒時的四九年前,就是‘解放前’吃過,‘解放後’我們的兒時,這東西就不見了。因為整個社會都更光榮了。
和老北京的臘八粥不同,我們兒時的臘八粥,是用「大黃米」,或者「小黃米」做的,裡面加大紅飯豆。偶爾的時候,還有幾顆大棗在裡面。做好的臘八粥非常粘,吃的時候最好加白糖。要是沒有白糖了,就加葷油,就是凝固的白色豬油。而且要是趕上剛好烤「油梭子」,那就著「油梭子」吃更香了。所謂的油梭子,就是熬豬油後殘留的肉渣。而且,葷油和白糖,有時還不能管夠,而遭到大人的限制呢。老太太總是磨叨,這葷油能做多少頓菜。就這樣白白的迅速的一筷頭一筷頭的給挖去了?「唉——,嘖嘖……,白瞎了。」
老太太越是限制,孩子們吃的越香。
這些吃法,現在人聽著都暈,可是作為那時,是最佳吃法了。因為那時根本沒有肥胖一說。包括一些高血壓、高血脂、高膽固醇……都沒有。
就是怎麼香怎麼吃。
大黃米是糜子而來的,小黃米是粘穀子而來。用現代科學劃分,它們都是什麼禾本科、谷黍屬啊等等。其實,它們確實和穀子有近緣關係。
特別在兒時的鏟地勞動時候,對此深有感觸。
那時候學校有農忙假,春季一次,秋季一次,每次大概一週左右。學生到生產隊勞動。
糜子的禾秧比較大,粗壯而毛茸茸的,粘穀子的禾秧和穀子近似,就是葉有些微微發紅,也毛茸茸的。糜子成熟後,穗是散的,有些像燕麥的穗。而粘穀子和穀子的穗都是緊緊的抱在一起的軟棍棒狀。有一種叫谷莠子的草,和它們很近似,對孩子來說比較難以識別,拔草的時候要鑒別很多次,反覆的經過指導後才能準確的識別它們。看來良莠不齊的成語,還是恰如其分的。谷莠子長不大,穗近似穀子,很像小穀子一樣,不過果實是草籽。
那時有句‘名言’,「寧要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主義的苗。」是階級鬥爭中的流行話,學生們一到鏟地時候拿來用,嬉皮笑臉的開玩笑啊等等,為自己的不負責的鏟掉了苗留下了草而開脫。慢慢的,孩子們就越發玩世不恭、吊兒郎當起來。
真是個貧窮又混蛋的年代。
今天的孩子們,莫說識別良莠了,就是掃屋地都不幹了。別說掃地了,就是天一亮就起床,都做不到了。
「臘八粥」?哪有肯德基好吃。傳統節令、傳統文化,愈加消失殆盡……
唉………
真是不辨良莠的時代了。對了,已經是「和諧」時代了,完全不分草和苗了。
啊,對了,我的臘八粥,昨晚就泡好了米,現在已經煮上了,是大黃米、小黃米、大棗、粘大米、大白豌豆幾樣組成。於臘八日,正晌午時一刻後開食。
来源:看中國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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