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有兩條消息報導了樓市的動向:一是國資委近期通過約談等方式「授意」房地產央企下半年在各自專注的領域加速擴張,而且國企央企近期步調一致地集中拿地;二是中央委託有關機構摸底北京、上海、廣州、深圳樓市,瞭解目前政策對房地產市場帶來的影響,防止樓市調控對經濟造成誤傷。
這兩條樓市消息傳遞的信號似乎都是宏調政策要放鬆。國資委授意房地產國企加速擴張,目的在於讓房地產帶動增長;中央摸底調控反應,是為了防止樓市調控誤傷經濟。看來,為了保增長,樓市調控不排除由緊變鬆的可能。另外,媒體披露上海、杭州、南京等地房貸新政悄然鬆動,重新「開閘」第三套房貸。種種跡象顯示,樓市宏觀調控似乎要改變風向。
就在幾天前,國土部部長大膽預測:再過一個季度,房價肯定會下降。公眾由此推測,樓市調控還將再出重拳,房價下降是大勢所趨。而且,不少地方近期也推出了調控細則。然而現在,多種跡象卻顯示調控將放鬆,已有調控效果可能付之東流。調控動向究竟是從嚴還是放鬆?我以為,不僅官員、專家讀不懂,公眾更是讀不懂。
中國樓市本來就讓人讀不懂:開發商暴利記錄不斷刷新,卻依然暴利著;住房改革把普通百姓推向了市場,而不少公務人員依然享受著福利分房;樓市一輪輪調控劍指高房價,房價反而越調越高;空置房足夠2億人居住,而房租卻不斷飆升……這些現象讀不懂,並不是因為你缺少經濟學常識,而是因為樓市嚴重扭曲背離了常識。這就是中國的樓市,你很難讀懂的樓市。
公眾讀不懂樓市,顯然就需要宏觀調控傳遞明確的政策信號來引導公眾理性消費。然而,宏觀層面傳遞的信號一會兒是收緊一會兒是放鬆,讓人不知所措。讀不懂樓市,如果宏觀調控再讓人「霧裡看花」的話,我以為受傷害的只能是公眾。而某些樓市利益群體,則可能會利用政策「霧裡看花」大做文章。
看不懂中國樓市,是因為中國樓市與權力、政績、暴利、投機等詞彙聯繫在一起,利益交織異常複雜。讀不懂宏觀調控,從目前各種報導來看,主要是因為有關方面對房地產寄託了過多希望,尤其是希望房地產能擔當拉動經濟增長的馬車——無論是國資委授意房地產國企加速擴張,還是害怕樓市調控誤傷宏觀經濟,其實都說明瞭這一點。
但我以為,宏觀經濟過度依賴於房地產,正好給了房地產「綁架」中國經濟的機會。我們要意識到,房地產已經對不少地方財政形成了「綁架」,再「綁架」中國經濟的話,房價暴利、「房奴」疾苦、樓市亂相的局面還將持續。我們是要漂亮的經濟數據,還是要真正改善公民住房權益,經濟增長和經濟安全究竟哪個更重要,這些問題必須要明確。
有學者指出,中國經濟增長的不確定因素雖然很多,但在全球經濟處於艱難復甦的後危機時代,總體形勢仍然屬於全球最好的;按照目前的增長態勢,全年保持9%左右的增長率問題不大。我同意這一觀點。中國經濟一季度增長11.9%,從趨勢來看全年增長9%左右沒有問題。既然如此,我以為樓市調控放鬆必須要慎重。
在我看來,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考慮,樓市調控都不能放鬆。特別在目前觀望情緒濃重、宏觀調控霧裡看花的時候,更應該盡快明確政策走向,讓公眾真正讀懂樓市調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