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亞洲電臺:維權律師江天勇一家被騷擾無法正常生活
北京維權律師江天勇一家近日受到一系列騷擾,無法正常生活。14日他太太的自行車被人加鎖,晚上家中門鎖無法打開。幾位維權人士聞訊前往見證,並陪同江天勇律師一家連夜到北京市公安局遞送書面材料,無人接待。
北京維權律師江天勇一家近日受到一系列騷擾,無法正常生活,家中門鎖無法打開。幾位維權人士聞訊前往見證。
正在家門口的江天勇律師說:「9月7日的下午6點,北京市公安局海淀國保跟我談話,當天晚上我發現我的g-mail郵箱從3日到7日的所有郵件都沒有了。今天早晨10點半發現我的手機接不起電話了,斷了之後對方立即撥過來。我一看,我被中國大陸叫‘呼死你’的軟體弄的,不停地呼你的電話,一直持續到今天晚上10點零7分。
我太太今天晚上下班的時候,在她的自行車上發現多了一把鎖,後來她找修自行車的把這個鎖弄了。她回家的時候開門,發現門開不開,然後她喊我回來,我也發現開不開。這個鎖已經被弄了。我叫負責我的國保和附近派出所的也過來了,他們自己也說蹊蹺。我覺得只有北京市國保系統才會幹這樣的事情。」
聞訊來到江天勇律師家門前的獨立記錄片製作人何楊先生說:「我們覺得非常荒唐。連流氓都不會使用這樣的手段。竟然是政府部門會使出如此下流的這種下三賴的手段,非常非常的不可理喻。政府權力的黑社會化現在已經是成為一種趨勢了。」
也在現場的維權律師唐吉田先生說:「最近這段時間,針對一些律師、媒體,包括一些公民維權人士那種違法的、用這些比較低級,比較下流的手法,傳遞出一種恐懼升級的跡象。既對這些個人和家庭進行恐嚇,也是對其他人警告和嚇阻的作用。實際上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跡象。」
江天勇一家連夜感到北京市公安局,遞送住書面材料。也趕到北京市公安局門前的維權人士劉沙沙女士說:「連續的這種騷擾,我對這種做法,在心裏呢,其實很輕視他們。」
被關押一年上個月獲釋的訪民、維權人士周莉女士說:「這種方式太下作,、太卑劣了。江天勇這事兒不是一個單一的事兒。不管是哪兒的人在北京從事人權保障方面的工作,他們在北京居住都是很困難的。房東不能租房子、中介公司不能租給他房子。公安機關會想出種種手段脅迫他搬家。我剛回來一個月,剛釋放,很多情況也看到了,沒有什麼好轉,只能說越來越惡劣了。」
連夜和家人一起趕到北京市公安局的江天勇律師表示:「主要是我有個書面材料要遞上去,看看他們有個什麼樣的反饋。」
北京市公安局無人接待。江天勇律師說:「沒法回家呀,鑰匙完全能插進去,就是(門鎖)不能打開了。人身安全沒有任何保障,明天能怎麼辦呢?」
據說維權律師是中國政府維穩主要目標,圖為國安力量在進行訓練。
德國之聲:維權律師江天勇面對當局「騷擾」決不妥協
北京維權律師江天勇及其家人,近期受到嚴重騷擾。江天勇於北京時間9月15日致信北京公安局及局長傅振華,詳述被騷擾經過,要求北京公安局保護公民人身、財產安全。同時,江天勇律師稱,面對威脅,決不妥協。
維權有風險,律師被"騷擾"
2010年9月15日凌晨零點三十分,江天勇律師通過《中國公民維權聯盟》發布了致北京市公安局長的一封信,講述了事件經過並要求北京公安局保護公民的人身、財產安全。在此之前,江天勇在推特上發布、也通過另外一位律師梁小軍轉發自己及其家人被嚴重"騷擾 "的情況。
德國之聲電話採訪了江天勇律師,瞭解到"被騷擾"經過:
9月7日18時許,江天勇被北京市海淀分局國保找"喝茶聊天",提示境外媒體可能要採訪北京愛知行研究所維族項目的目標人群及外展情況,提示他接受境外媒體採訪會有"風險";
當天,江天勇發現郵箱被入侵,丟失部分郵件;
9月9日,江天勇參與的河南維權人士田喜一案的代理律師梁小軍,接到簡訊威脅。
9月11日下午15點點40左右,江天勇在住宅小區附近被人跟蹤,小區監控系統拍攝到跟蹤者。
9月14日,江天勇的太太下樓外出,發現自行車又被人加了一道鎖,晚上21點回家時發現門無法打開。
9月14日,不明騷擾再次升級,對方啟用中國特有的"電話呼死"系統連續拔打江天勇電話近四個小時,9月15日,這一騷擾形式再現,持續近三個小時。
種種騷擾,已經嚴重干擾到江天勇一家的正常生活。在德國之聲電話採訪江天勇時,他告訴記者:雖然家門現在已經能夠打開,門鎖也沒有被破壞,但感覺門是被打開過的。
電話威脅、跟蹤、潛入住宅,似乎只是在電影中看到的情節,而現今,江天勇強調:這是一種光天化日下的威脅。誰躲在陽光的背後布控這一切?
江天勇:對我的威脅,實際上是對中國公民社會的打壓
關於這一切背後的原因,江律師對德國之聲說:"我覺得原因可能有幾個,因為他們現在動用的資源不是派出所和分局這個層級能做這樣的事情的,至少是北京分局國保總隊這個層級才能做這樣的事情,所以我想他們這麼急切的在威脅我,可能出於急於讓我停手的目的,我的分析:一個是愛知行這邊(註:愛知行是北京一家活躍的NGO組織,為中國政府重點打壓的NGO對象),耽誤了他們打擊消滅愛知行;另外一個問題就是最近田喜的案件,使得人們再次聚焦當年的血漿經濟和血禍,而這些是不能提的,因為涉及中共現任高官,我覺得可能最關鍵是這兩個原因,另外一個有可能是涉及到新疆的問題,因為我們關注維吾爾族人的權利。"
江天勇認為,這樣對他個人的打壓,也是對公民社會的打壓,"我把現在中國的公民社會看成兩大塊,一個就是維權律師,或是以維權律師為核心的這種維權活躍人士,另外一塊兒就是NGO,而我現就是跟維權律師這一塊關係比較緊密,同時又在NGO,而且又是最堅定的NGO裡面(註:此NGO指北京愛知行),所以他這種打壓有雙重作用,既打壓給NGO看,也打壓給維權人士維權律師看,他們希望起到一個恐嚇的效果。"
江天勇指出,國內的維權律師受到的威脅越來越厲害,打壓越來越肆無忌憚,"我所遭遇的事情,明眼人一眼能看出這不是哪一個壞人,哪一個流氓,哪一個黑社會做的事,一看就是政府在裡面做事,這樣的話,我覺得他們太猖狂了,這樣下去,完全是政府黑社會化了。"
他希望這種狀況能引起國際社會的關注,"這樣下去的話,要麼維權人士被他們打掉,要麼維權人士退卻,中國向什麼方向去,這個情況這個遭遇,恰恰讓我認為,這種情況必須改變,我決不會就這麼妥協,我只強調,眼前的情況必須得改變。必須讓更多的人認識到沒有改變,我們在中國生活就沒有任何的安全。"
大赦國際:維權律師幫助很多人在中國得到正義
江天勇"被騷擾"事件發生後,國際媒體表示關注,國際人權機構也開始介入此事,德國之聲採訪了大赦國際亞太分部副主任Catherine Baber,她說:"在這個案例中,江天勇是中國為數不多的敢於接手人權案件的律師之一,他經常受到騷擾,被問話、被監視,導致他們不能完全充分履行律師職責,很多年來我們已經觀察到這些律師的處境和他們的遭遇,關於這個問題,大赦國際已經發表了好幾次報告,要求中國政府允許這些律師,充分利用中國已經建立起來的法律體系,使更多的人在中國得到正義,以減少人們的不滿,尤其是對於政府暴力行為的不滿,不幸的是,這些律師不但受到騷擾、被監視、甚至被吊銷執業許可,有些是永久的失去了執業資格,特別是為那些被認定為非法團體成員提供法律服務的律師,比如為法輪功成員、或者西藏支持者做辯護的律師,他們受到非常嚴厲的打壓,這一切都使得在中國從事為人權辯護的工作非常困難。"
早在北京奧運開始前,就有關於中共維穩四個主要對象是上訪人員、維權律師、NGO工作人員和媒體記者的說法。律師特別是維權律師作為中國公民社會成長中非常重要的推動力量,他們的處境也凸顯了中國公民社會成長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