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白芳禮老人,從74歲到93歲,為了資助貧困學生上大學,靠蹬三輪車積攢了35萬元錢,奉獻了相當於繞地球赤道18圈的奔波勞累,資助了300多名貧困大學生。可他自己呢?他沒有比爾•蓋茨首富的光環,也沒有諾貝爾和平獎人士的監禁,每天吃饅頭加白開水,穿撿來的衣服。他曾經在車站前搭了個小鐵皮棚子,在夏天攝氏40度、冬天杯子裡的水凍成冰坨的3平方米的空間裡,住了整整5年。更讓人辛酸的是,鐵皮棚子被拆了的那年冬天,老人蜷縮在自行車棚裡,看了3個月的自行車,存滿一角、五角、一元零鈔積攢的500元,捐給天津耀華中學,他要下三輪車了,說的是:「我干不動了,這是我最後的一筆錢」 。
如果真有白芳禮其人其事,中共中央政治局每個委員都應該匍匐在老人的腳下,親吻他鞋前的那片土地。那些說著「我沒有敵人」的政治演員看清楚,這些至今都沒有跪下去的人,個個都是「自由追求者」的敵人。白芳禮老人是在毛澤東檢閱紅衛兵的年齡時蹬三輪贊助大學生的,這期間的官員誰不是人民的敵人?曾經有人嘶喊:「蔣介石是人民公敵」,但蔣介石執政中華民國時,沒讓退休老人這樣辛勞。毛澤東74歲不退休動員全民「炮打司令部」,鄧小平74歲假退休喊「殺出一條血路來」,江澤民74(虛)歲時歇斯底里叫「我就不信戰勝不了法輪功」,這三代黨頭兒的顛狂都有歷屆政治局委員推波,他們不是敵人,誰是?
我們今天如果被「沒有敵人」的秀語打動,那不是感動,充其量是一時觸動。但白芳禮們給我們的才是深度感動。那句「我干不動了」的質樸,穿透我的心。
今天共工中國不再有「青春無悔」的豪言壯語激動人心,而是靠GDP極度的發展,拉動的高樓大廈、高速公路、高爾夫球場、高級俱樂部牽動我們的眼睛,卻毫無感動人心的力量。因為這些晃動我們眼球的東西,只有感性,沒有靈性。不錯,人民的生活是得到了提高,可這樣的社會不稀罕,全世界很多國家這樣。
我們物質生活提高了,心中卻沒有了精神,頭腦空空如也,不焦慮就憂鬱。照理說富裕了,很多富人辦慈善院,政府的官員制定人文的政策,就不會有白芳禮老人74歲蹬20年三輪車的事,也不會有郭改然、陳天文們收養殘疾兒童的事。因為他們本身在物質生活上也是需要幫助的,醫院院長宋兆普例外。當然樂於助人者的真空在心靈,他們不求物質。但即使在物質最富裕的美國紐約,社區或公路上樂於助人的人依然不少,放眼看都是無憂無慮的陽光臉龐,收養孤兒和殘疾兒童不是勞累而是尋常的幫助。如果沒人喊「我爸是李剛」,白芳禮說「我干不動了」也就沒那麼感動人了。中國驕橫者太多,所以才有「人性光輝」的說法。
他們做了些什麼呢,其實做的都是些普通的事情,幫助棄嬰、殘疾兒和貧困學生,重要的是他們做的很困難。我1990年代認得的一對夫婦,拾了一小孩養了四年,二人工資只有八百,養了幾年養不起了,終於還是送到孤兒院。而許多人做這些事只要點頭和舉手即可,可要他們點頭和舉手卻比讓他們不說「我爸是李剛」難得多。富者貪心是人心的污點,窮人助窮人,這就是人性的光輝。郭改然、陳天文、孔貞蘭、楊雲仙、白芳禮,他們也是窮人,卻在助人為樂中拓展心空。宋兆普是中國富人的另類。今日共工中國富人花錢不是消費就是投資。我們見慣見多了這些人之後,從網路上讀到郭改然們的事跡,內心深處就由衷地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