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山東和浙江,有兩名億萬富豪今年五月突然自殺身亡,引發關注。中國媒體的報導說,近年來自殺身亡的中國億萬富豪多達九人,凸顯中國富豪比外國富豪承受著更大的心理壓力。
今年五月二十號,浙江臺州珠光集團董事長盧立強被發現沉屍在臺州靈湖。兩天後,剛剛上市的山東萬昌科技董事長高慶昌跳樓自殺身亡。《山東商報》刊登報導說,最近八年內,中國最少有九名億萬富豪選擇了自殺,其中包括:北京九芝堂的魏東,河南黃河集團的喬金嶺,佛山利達玩具的張樹鴻,山西鑫龍集團的趙恩龍,陝西金華集團的徐凱,哈工大高科技的趙慶斌,及安徽華源生物藥業的裘祖貽等。
廣東的一名企業主董先生,由於生意上的原因接觸過不少富豪,他對自由亞洲電臺記者說,對企業主來說,中國的經營環境確實非常惡劣,富豪面對的壓力也比一般人大得多。
「你想真正很正道的去賺錢非常難。那個正常生意真的是能賺錢。要麼偷稅漏稅、要麼投機倒把。官商勾結這一類要發暴力財。如果你不跟他同流合污,你拿不到好的項目,地皮或類似的東西,你沒有黑白兩道隨時就被人吃掉了。但是這些東西會不會有很多黑洞,在裡面可能是無法能承受的那種,填不了了。唯有一死了之。」
董先生表示,在中國經營大生意,必須有黑白兩道的各類關係,與各級官員的關係也必然十分密切,很多時候會被捲入官場爭鬥之中,在官員的忽起忽落之間,企業主必須有非常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以前我接觸一個事民生銀行第一大股東叫王震葉(音)就是他關係好的時候,公安不敢動他因為處長是同他有關係,但是一換,最後給他判了15年。這個例子就是國內你再有權有勢都沒有用,它還是會變的,所以他壓力還是非常非常大的。」
旅美中國經濟學者何清漣就此分析說,億萬富豪通常以生意起家,面對的壓力比一般人要大得多,在快速發展的社會更是如此,但中國富豪面對的壓力卻有其特殊性。
「據我所知他們的自殺一般來說是面臨幾大類事情:第一,他們的財務風險過大。他們承受不了。外面看起來還轟轟烈烈,實際上內裡已經被掏空了。接下來就是破產,然後是追債還有不名譽的事情都會相繼曝光;第二點,他們往往就會面臨官員的腐敗曝光,然後他們和那個官員的關係太深,事情一旦暴露以後,他們也可能要面臨身敗名裂和牢獄之災。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往往選擇一死了之。中國富豪自殺,我認為是中國的特定的社會轉型期的一種現象。」
在中國,一直有企業家「原罪」的說法,指的是:企業在起步及發展過程中往往存在某些違法違規的問題。何清漣表示,這也是中國企業家和富豪所面對的壓力非常大的原因之一。
「中國的富豪和它國的富豪不一樣。首先中國富豪的致富本身就有很多不能夠對外言說的黑幕,比如跟政府官員的勾結,還有和銀行之間的臺筆交易。然後這些事情一旦暴露,可能會導致這些富豪身敗名裂。還有他們自己的經營狀況也往往跟他們自己公司在公安局註冊上寫得不一樣,有很多非正規經營。比如從事投資過高的行業在這些方面的風險很大。」
事實上,除了自殺之外,被關進監獄的中國億萬富豪為數更多,以致每年為中國富豪排名的「胡潤富豪榜」被許多人稱為中國富豪的殺手榜,有不少上榜的富豪都犯事入獄。何清漣認為,中國大富豪通常需要通過錢權交易達成生意上的成功,他們和官場的關係密切,中國富豪接連自殺也反映出目前中國權力結構內部動盪不安的嚴酷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