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中國遼寧省瀋陽市人,我叫林昊。作為中共專制統治的受害者,我把我及我們家遭遇向大家痛訴。
我父親叫林天壽,是一位純粹的知識份子,歸國華僑。一九五一年正值抗美援朝之際,父親懷著一腔報國之熱血從印尼回到中國大陸準備參加抗美援朝戰爭來保家衛國。結果,參軍政治審查沒有通過,父親就在北京讀完了中學和大學。大學畢業後在瀋陽的黎明飛機發動機廠上班。
一九六一年爺爺、奶奶從印尼回國,從此,我們家的噩夢就開始了;首先就是所謂的組織上找父親談話,說什麼家裡那麼多錢,做什麼不如入股到工廠,(當時爺爺、奶奶有人民幣二十幾萬的財產)爺爺、奶奶把一生大部分積蓄都拿出來在黎明廠入了股,結果是一分錢的分紅也沒見到,而且在一九六八年爸爸被以劃為特務,關進了專政隊。父親被關進專政隊以後,組織上以劃清界限為名,逼母親跟父親離婚。媽媽深愛著爸爸,她確認爸爸是一個正直、博學的人,沒有任何問題,結果在組織的逼迫下,她精神崩潰了,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爸爸在專政隊裡受盡了折磨,當時有一些高級知識份子跟他一起被關押;那些專政隊員逼爸爸打他們,不打就往死裡打他。爸爸在專政隊裡看到不少知識淵博的學者被逼自殺。半年多以後爸爸被放了出來,媽媽因為爸爸的釋放,心理得到了慰濟,神志接近正常了。可家裡的噩運遠沒有停止,過了不久組織上又找父親談話了,稱什麼你看你看你留那麼多錢有什麼用啊,入股的錢就支援國家建設吧。迫於組織的淫威爸爸不得不同意,爸爸的順從換來了生活的安定,一九七二年八月我出生了。
記得我小時候最怕是上幼兒園,總是想盡一切辦法不去,最後還是不得不去。三四歲時在幼兒園裡有一次發梨,我一見發水果高高興興的第一個跑到老師跟前,結果老師拿著一個最大的梨「啪」的一下打在我的頭上,罵我一句:「特務崽子」。我當時就哭了起來,可老師逼著我停止哭泣並把梨吃掉。回家以後我把我的經歷告訴給媽媽,她摟著我泣不成聲。
我再大一些的時候,有一次我在家裡的壁櫥裡發現一床被褥上面滿是陳舊的血跡,我問爸爸那是怎麼弄的,爸爸說:「你別多問。」後來我才知道那是爸爸在專政隊裡用的被褥。爸爸一直覺得對奶奶、爺爺及叔叔、姑姑虧欠很多,所以在奶奶去世後一直撫養著姑姑的兩個孩子,生活的艱辛是可想而知的。所以家裡也沒有什麼積蓄,在九七年的時候爸爸突發腦溢血,為了給爸爸治病我和姐姐四處求援,找到各級所能找到的組織,結果那些領導來看望父親,他們拿來的錢還不夠打一瓶藥的,卻拉到電視臺等媒體給自己歌功頌德。最後爸爸是他的一些老同學在同學中的募捐的錢,才得以活命。因為沒能得到及時有效的治療爸爸一直癱瘓在床,到一九九九年的五月十九日就與世長辭了,父親到死眼睛一直是睜著的怎麼也閉不上。
父親去世後,母親的精神支柱就倒了,她精神病日益嚴重,不相信爸爸已經死了,多次出走去找爸爸。二000年的時候母親再一次出走,到了北京,可能是在北京說了一些讓黨不高興的話,被關了近兩年半的時間,期間我多方尋找,毫無音訊。母親於今年的四月二十六日去世,到死之前她還在四下張望,我知道那是在找爸爸。至今,我總是夜不能寐,爸爸臨死前那不肯閉上的眼睛,媽媽去世前那搜尋爸爸的目光,那床血被不時地浮現在眼前;頭部被打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所有的這些都讓我的心在流血!!
這就是我們家的所遭受的悲劇,而這一切又是誰造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