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問:你做夢嗎?你肯定不以為然,連貓一天十八睡都肯定做夢,何況人呢?其實我想問你:夢醒後都幹點啥?不管你是否夢見掉到水裡,拚命扑騰就是上不來;還是老闆不發獎金威脅炒魷魚;更不管兩塊錢彩票中了一個億;中國足球隊一場給巴西大門灌了十幾個球,更是打住……你可能會撓頭,幹點啥呢,無非找親戚、朋友、同事嘮叨嘮叨,增加點茶餘飯後的談資,再狠一點,最多找個算卦的問個吉祥。這是咱廣大的平頭老百姓在做夢,要是皇帝做夢,那可是大大的不同了。
康熙皇帝有一天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西遊,茫茫戈壁,突現一條大河,碧波漾漾,舒緩西流,旁邊兩棵入雲大樹,上綴金冠枝挂玉帶,更奇特的是,旁邊還有一座大城,金光燦燦,氣度恢宏。一覺醒來,驚嘆仙境,遂令大臣西北尋找。大臣找至疏勒河邊,發現河水果然西流,河水西流在中國江河水中極為罕見,蕩蕩東流卻比比皆是,趕快沿岸尋找,找至今甘肅省瓜州縣﹝原安西縣﹞橋灣附近,發現果有兩棵胡楊樹,上挂金黃色農夫草帽和稻草繩。我估計可能是下地幹活的農民掛在那的。只是旁邊少座城池。大臣見狀趕快回去交旨,康熙一聽,高興。找國庫撥巨銀,並命官員程金山父子籌建此事,一定要在此地修出夢中的大城來,即利國防又圓大夢。
按理說:康熙夜夢橋灣城的佳話到此該告一段落,誰知程金山父子卻不這麼想,他們想:此地距京城萬里之遙,山水阻隔,皇帝猴年馬月能來一趟,放著眼前白花花的銀子不撈白不撈,按現在的話說先弄個億萬富翁的干干。我個人還給他們加了一段男主人翁內心獨白:我姓程,名金山,不成金山能行嗎?於是將絕大部分銀倆中飽私囊,只修了一座東西長320米,南北寬122米的小破土城。事有湊巧,一欽差大臣出差路過此地,想觀皇帝夢城啥樣,一看:哇靠,皇上不是說最少要建周長9里9嗎,你們就給整這麼一破玩藝兒。趕忙回京稟報。康熙大怒,命徹查,將程金山父子就地斬首,用程金山頭蓋鼓做成人頭碗一個,用其倆兒子頭枕骨靠背做鼓身,用他們脊背皮做骨面製成人皮鼓一個。我在想幹嘛用脊背皮,難道人的脊背皮比牛皮還結實嗎?不過,經過幾百年,人皮鼓仍然完好無損躺在臨近312國道邊橋灣城博物館裡,確有一定道理。不過還不算完,康熙又在橋灣城邊命建永寧寺院,將人頭碗懸掛高堂,並日夜敲擊人皮鼓以警貪官。
可惜呀,用處不大,沒出幾年,就發生四川布政使卞永式徵收錢糧每兩加派一錢二分,用所得向四川巡撫能泰行賄,能泰被處絞監候;山西太原知府趙鳳詔巧立名目,勒索銀兩,私吞十七萬四千餘兩,被處斬立決……這些還是大案,而康熙盛世的腐敗程度你從方苞的《獄中雜記》小小獄吏作為可睽全貌。
其實,歷朝歷代中,朱元璋懲治貪官是最厲害的,他不僅制定《大明律》,而且在洪武十八年至二十年編製具有特別法性質的《大誥》。《大誥》中有十分殘酷的刑罰,如族誅、滅三族、滅九族、凌遲、剝皮、梟首、腰斬、挑筋等,根據元末明初人葉子奇寫的《草木子》記載:「凡守令貪酷者,許民赴京陳訴,贓至六十兩以上者梟首示眾,仍剝皮實草。府、州、縣衙之左,特立一廟以祀土地,為剝皮之場,名曰‘皮場廟’。」按理說哪個當官的辦公室旁邊挂個人皮稻草人能不哆嗦呢?可朱元璋案頭的訴貪卷宗咋還是越碼越多來不及批閱哩?不過平心而論,他在位時官場清廉狀態還不錯。他發給官員工資歷史最低,都不足養家餬口,甚至有官員賣兒賣女,所以,也是貪官以身犯險一個藉口。他死後,則綱紀鬆弛:花錢頂罪,賣官粥爵……啥事都出來了。
談封建王朝的反腐敗,我認為都有點無聊,因為天下都是皇家的,平頭老百姓只不過是他圈裡的羊,是皇帝的私產,而貪官只不過是胡亂咬羊的牧羊犬。今天則不同,今天我們是公民,我們和官員的關係是雇佣和被雇佣,我們才是主人。可不知為什麼主人總是感覺很難受,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聽覺破壞了視覺,咋看見個官員就想和「貪」聯繫起來,網上也總是喊「殺」聲一片。要細想想,貪官和我們一樣,也是有慾望有希望的……人啊。「十五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是我們共同的追求。只不過偷別人的土地搶別人的老婆,就變成貪慾了。90年,有倆小夥,覺得人皮鼓能掙錢,深夜在博物館屋頂挖窟窿、偷盜,沒幾天被抓回,倆夥計均獲10年徒刑。你看,貪慾人人有,可能貪官侵害性強,更招人恨。關鍵是主張嚴刑峻法可以,總是「殺」字當頭就不必了,顯得我們很嗜血,進入世界十個最廉政國家的北歐有五個,它們基本都廢除死刑了。
有人主張高薪養廉,我不反對,關鍵是前提條件是什麼?據世行報告,截止2005年中國仍有2.54億人口每天的花費低於國際最新貧困線,每天只能花57美分以下的大有人在。再考慮地區差異,公僕數量,高薪究竟在啥位置合適?況且,若無制約,高薪真的能養廉嗎?我們也太小看人的慾望了,貪污金額日創新高的大案要案也說明這一點。將心比心,如果把地球上的錢都給我,我也會想:月亮上還有嗎?
其實,反貪污腐敗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只要按常識去做就行了。我們僱人的第一原則是什麼:看著順眼,能做事。甭管你是否信拜物教還是日月神教,或者喜歡生殖器崇拜,只要看著順眼,能做事就行。公務員每天就生活在公民大眾中間,他的一言一行我們都看的見,一把手和組織部總不能天天跟著他,瞧那廝不順眼不用就完了。如果哪個傢伙想花錢買官,好呀,向公民大眾去買,看他能否買得起。第二條原則看緊自己口袋裡的錢。這條原則是公民們最容易疏忽的,我們總是把攥在自己手裡的錢算得很清楚,甚至為一瓶醋兩斤韭菜和別人爭得面紅脖子粗,卻把納稅的錢不當回事,那也是我們自己的錢啊,而且是大錢。貪官最喜歡玩的手法:絞盡腦汁上大的工程項目,既出政績,又可從工程中撈取回扣,一箭雙鵰。至於花這個錢有無必要,工程質量保證問題就不考慮。今天這的樓倒了,明天那的橋塌了,都已經不是新聞。既花冤枉錢又流血流淚,我們還是公民嗎?不如改名叫冤大頭得了。
有一句話說: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要想徹底杜絕貪污腐敗,應該加一句:公民的歸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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