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學園,快樂的孩子,譚定才是真正的核心
別的來又去,只有他未走,園丁榜上僅孤獨一人
兩根細枴杖,撐起患病軀,譚定才為學生讀課文兩根細枴杖,撐起患病軀,譚定才為學生讀課文
2011年10月8日清晨7點多,在湖北恩施州巴東縣清太坪鎮的姜家灣教學點辦公室,代課老師譚定才拄著雙拐,慢慢點燃一團紙,引著爐子裡的乾柴,架上鐵壺,為學生燒開水。這個集辦公、休息、廚房於一體的房間裡,頓時煙霧瀰漫,熏得讓人淚水打轉。
今年48歲的譚定才,是當地中心學校聘請的一名代課教師。這位「編外老師」,拄著雙拐,在巴東縣清太坪鎮姜家灣這個偏遠的教學點,堅守了近30年。
譚定才高中畢業後,由於家境貧困回到家裡種田。沒多久,村支書找到他說,村小缺老師,山高路遠,外邊的老師都不願來,你就去學校教書吧,不能讓這些娃兒長大了成為文盲。1983年,譚定才以一名代課教師的身份出現在講台上。他的月工資從當初的39元、120元到現在的500元,常常是入不敷出。
山裡孩子們一雙雙渴望求知的眼睛,成了譚定才永遠的牽掛,不管是在病床上還是在家裡。
2005年,譚定才從自家平台上摔下,導致下肢癱瘓。因經濟拮据錯過最佳治療時機,引發了骨髓炎,並引發了皮膚腐爛、肌肉萎縮等後遺症,此後不得不靠雙拐支撐。他最大的心願就是有一把輪椅,這樣上課時就不會摔倒。
教室裡沒有電燈,糊牆的報紙已爛掉,外面的陽光從門窗照進教室,為孩子們照亮白紙黑字。在講臺前教師椅灰白的布坐墊上,因為譚定才骨髓炎流膿水,有兩團濕濕的印跡,清晰可見。
近30年間,這個偏僻的教學點走出了一批批大學生、碩士生。因為不是民辦教師,譚定才一直沒有資格參加「民辦教師轉公辦」。姜家灣山高坡陡,到其他小學讀書,幾歲大的孩子要走十幾里的山路,家長根本「陪不起」。正是因為有譚定才的堅守,這個教學點才得以保留。
春蠶到死絲方盡。在家裡,譚定才已請工匠做好了棺木,他不知自己的病可以撐到何時,身上流淌著土家人的血液,可笑對生死,卻放心不下這群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