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古有個縣的溫泉很有名,結果一個副縣長一天泡了八次,都泡虛脫了;還有個接待辦主任早上吃了四次早餐,估計都想吐了。這都是公務接待,但又是地地道道的腐敗接待。
比如,那個接待辦主任說,每人早餐標準50元,花樣繁多的主食、各種小菜都有,上一盤煎雞蛋再上一盤煮雞蛋,盤子擱不下都摞了起來。看著滿桌的剩飯真心疼,想打包又不好意思。再比如,迎來送往越「氣派」越好,禮品花樣繁多,送給有一定級別的客人,要拿出上等貴重的土特產、藝術品;還有送IPHONE等電子產品的。這些中央規定不允許的禮物開支,多是以辦公用品的形式開具發票來沖賬,這些開支最怕歸類,一歸類你會發現,一個小小的辦公室,每年會買十多臺印表機。
據說,這種接待比起地方幹部去上面見「管錢管項目」領導產生的浪費,可謂小巫見大巫。很多地方領導見上面「管事的」人,只要能約出來見面吃飯,無論到多貴的地方消費都不是問題。
一句話,只要是公務接待,無論怎麼做都不過分,哪怕是腐敗到天怒人怨的程度,也鮮見有人為此擔責受過。因此,一直以來,公務接待就是個筐,什麼爛菜爛杏都可以往裡面裝。
公務接待屬於「三公」之一。公車、公款游雖然已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呈現出有所遏制的勢頭,但是說實話,在其並未得到根本遏制之時,這「二公」的浪費與腐敗已經悄悄轉入地下,並以「改革」的名義,以分肥的方式,變成官員們的既得利益。眼見的例子是,「賣公車領車補」,又是油補又是貨幣補,人手一份,「變種」之後,堪稱「拍案驚奇」了。
公款吃喝、公款接待在副縣長泡八次澡泡虛脫、接待辦主任一天吃四次早餐的比照下,足以表明,其中的腐敗跟那「二公」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上面千條線,下面一根針」,讓基層不惜代價大搞公務接待,根子在上頭,「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從工作作風角度看,泡八次澡、吃四次早餐只能是對於官場唱虛功、圖虛名、貪虛榮、冒虛火的無奈表現,是在堂而皇之聽任官僚主義、形式主義肆意作祟。在公眾視線裡,長期以來,不少領導幹部下基層調研考察時,被層層陪同、前呼後擁的現象比較普遍,又是攝影又是照相,跟拍電視劇似的,一級又一級地陪,一路又一路地送,車子一大溜,人員一大排,隊伍一大串,頭尾不見、浩浩蕩蕩。這種景觀下的公務接待,請問:誰還會算計成本?誰還會顧及不良影響?
大約我們的審計也有「潛規則」,不然,年年有增無減的公務接待費用怎麼就會被審計過關?「一個小小的辦公室,每年會買十多臺印表機」,會用掉成千上萬的耗材,難道這都是審計可以忽略不計的?不錯,預算是明的,可是預算外永遠是不透明的。多年以來,一些地方政府花錢之大方令人吃驚,窮的時候大手大腳,「富」了,更是不計血本。要說也是,審計年年過關,花錢自然就肆無忌憚。
諷刺的是「輕車簡從、減少陪同、簡化接待」,已成中共中央改作風的八項規定之一。
腐敗不改,依然還是爛匡裝爛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