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草泛綠,百花爭艷,無限風光的春季,同時也帶來無休止的恐慌,媒體天天恐慌地說流感,聽到流感不得不恐慌,人們在恐慌中,慌不擇路,疫苗和板藍根生意興起,而雞與鴨交易閉市,有人因禍得福,有人因禍遭殃,但最遭殃的還屬是家禽。處理家禽的思維和方法反映人性,也暴露人性的弱點。
外語稱為「鳥的流感」,中文稱「禽流感」,禽這個字比較準確而簡潔,禽是鳥獸的總稱,三國時期華佗創的「五禽戲」就是模仿虎、鹿、熊、猿、鳥五種禽獸動作的一種體操。虎和熊不太俯首聽命於人,最後被關進了動物園,成為家禽的儘是些識時務的動物,如豬馬牛羊,雞鴨鵝兔之類,在禽流感中最倒霉的屬雞和鴨,這些鳥的親戚。坑殺雞的畫面幾乎年年上演,有些衝擊的場面難以忘卻。
2004年日本一次活埋了27萬隻雞,看到電視畫面中那些穿防毒服的人們,把一袋袋活雞,理直氣壯地拋入萬雞坑,我總覺得人類的這個科學行為似乎欠妥,當然採取隔離是必要的,而坑殺,有點殘暴。被埋的雞中絕大部分並沒有感染得病,只是有可能被感染,於是行政部分劃定一個區域,下令全部活埋,不管有病無病。一家養雞場的老闆和老闆娘絕望自殺。這種命令的背後是過度以人為本,怕雞把病傳給人,但實際上只是一種推測而已。
人傳給人的流感危害更大些,總不能坑殺病人,更不能坑殺病人的家屬和與之接觸的醫護人員吧。得病本應得到同情,而不應當被誅殺,人同此心,禽同此理。即使得了病,大部分也能好,而且由此獲得免疫力,自然規律,雞鴨也不例外。
也許有人認為,雞鴨之類遲早被宰殺,最終是一盤菜,不值得同情。到時被宰殺和提前被活埋不是一回事,如同人遲早是可降解的垃圾,但也不能提前處死一樣。也許有人認為,人是萬靈之長,不能與家禽同日而語。其實,處理家禽也好,處理人事也好都是人所為,處理禽流感家禽的思維方式,有可能潛移默化於人事。
亂殺無辜在以前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一個人被認為犯了死罪,殺了本人不算,還得滅其三族,甚至株連九族。結果,與犯罪事實毫不相干整族整族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不分青紅皂白,一律處死。現在進步了,不搞滅族了,而株連政策並沒有消失,在處理家禽中得延續。
為了防止潛在的危害,就活埋對方,鬼子幹過,我們的古代大英雄項羽也幹過,從某種意義上說,坑殺雞是人類這種邪念的發泄和延續。
禽流感被認為是候鳥帶來的,候鳥路過時,其糞便中的病毒,傳給免疫力低的雞鴨,於是在家禽中流行開來,從來聽話的動物免疫力都不會高。候鳥生活在自然界,不聽人類調遣,體質彪悍,與病毒共存,身上帶著眾多病毒而翱翔千里,如入無人之境,根本不把海關的檢疫官放在眼裡。人們奈何不了候鳥,於是遷怒於手下的家禽,悲劇也就難免了。
人類的權威,從來只對被支配的對象起作用,即使候鳥從高空向國王高貴的頭上拋點帶病毒的排泄物,他也沒脾氣,但是如果國王吃雞之後巧合感冒了,即便不是流感,恐怕雞們也吃不了兜著走。
病分貴賤,待遇不同。假如熊貓得了流感,不僅不會被坑殺,一定享受皇親國戚般的醫療待遇,雞們還未得病就被坑殺還因為雞是大眾貨,大眾之命在一些權貴眼裡是不值錢的。
求計眾生,如何才能善待家禽,善待大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