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鄉木偶戲(網路圖片)
【看中國2016年05月09日訊】2001年,江蘇高考滿分文言文作文《赤兔之死》曾經名噪一時,而2010年,江蘇考生王雲飛也憑藉一篇充滿生僻字的文言文《綠色生活》被東南大學破格錄取,成為一時美談。
筆者在舊書堆裡翻到了一篇百年前的中山小學生作文,以小編的愚見,這篇文章文辭的流暢,較之上面提到的兩篇高考滿分文言文毫不遜色,立意則更勝一籌,大概如今的中文系大學生能夠寫出這樣文字的也是鳳毛麟角吧。
1915年,正好是整整一百年前。當年的三鄉還叫谷鎮,谷鎮的鎮立第一高等小學桂山學校,正是今天桂山中學的前身。桂山學校的老師將學校裡小學生的作文佳作選了幾十篇出來,編輯出版了《桂山學校國文成績》,作為範文給大家學習,有個叫鄭康允的小學生就寫了這麼一篇文章:
《桂山學校國文成績》(中山之窗)
觀木偶記
中國之戲,或以人為之,或以物為之。外國既有人戲,有馬戲,而更有影戲也。鄉間之人,偶遇神誕,則捐鄉人之錢財。若捐錢財多,則請為梨園之戲。苟捐錢財少,則請為木偶之戲。
夫人之為戲,口能言,手能舞,足能蹈也。木偶之戲,口亦能言耶,手亦能舞耶,足亦能蹈耶。
鄉間之人,皆往觀之,甚至士者不往學,曰看木偶戲也,農者不往田,曰觀木偶戲也,工者不往肆,曰觀木偶戲也,商者不往市,曰觀木偶戲也。日觀之不足,而夜觀之。老者往觀焉,幼者亦往觀焉。男子往觀焉,女子亦往觀焉。鄉之人,豈真所見者少哉。
嗚呼,今之世,—戲臺也。今之人,一木偶也。兵役追隨者,其木偶之官吏耶;僕從喧赫者,其木偶之紳宦耶;披枷帶鎖者,其木偶之盜賊耶;擼旂負槍者,其木偶之兵丁耶;脅肩諂笑,其木偶之奸人耶;粉白黛綠者,其木偶之婦人耶;胼手胝足者,其木偶之愚人耶;鬢者吾知其為木偶翁,帥者吾知其為木偶童;光頂者吾知其為木偶僧,高冠者吾知其為木偶道;其不為木偶所能繪者,大都奔走勞動,心力交疲者也。人乎?戲乎?木偶乎?吾不知為木偶戲人,人戲木偶也?故為之記。
對於這篇文章,桂山學校老師的評語是:心花怒發,意蕊橫生,直是以文為戲。老師也不簡單!那是不是這位小朋友天資特別出眾,才能寫出這樣的文章呢?非也,小編看這本作文選裡頭的其餘文章,或者比這一篇稍遜一籌,但也相差不遠。比如有一篇《說蚊》的作文,闡述蚊子因貪婪成性,最終害人害己,說明世人若貪得無厭,與蚊子無異。老師的批語:思情筆銳,光焰旁燭。僅僅是一個鎮立小學的學生作文就能有這樣的文采和見識,當時中山的教育水平之高,文化風氣之昌盛也就可見一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