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群與林彪在一起的合影。(網路圖片)
1967年初的一天,葉群到人民大會堂參加一個會,在走廊裡突然發現一個熟悉的側影:身著空軍制服,身材適中,頭髮自然彎曲,眼睛細長。雖然時隔30多年,她不會忘記這位男士正是她中學時代的追求者。
真是「無賜良機」!
葉群馬上一個電話,把吳法憲召來。
吳剛踏進毛家灣林彪的客廳,葉群就開口了:「胖子!你們空軍有沒有一個叫石存的人?」吳不知是吉是凶,於是平平淡淡地答道:「我去瞭解一下,再向葉主任報告。」
葉群親切地把吳法憲推在沙發上,說:「石存,是我30年代在北平上中學時的同學,一起參加學生運動,一起參加‘民先’,我入黨就是他介紹的。過去是地下,單線聯繫,後來各奔東西,失去聯絡,因此一直找不到證明我入黨的介紹人,這成了一個懸案,也成了別人抓我辮子的一個目標;從延安鬧到文化大革命。今天在人民大會堂,碰巧看見了他。他可沒看見我。」
吳法憲馬上說:「那好辦!我明天就可以找他談話。」
葉群面授機宜:「不要用專案組找人談話的口氣,那會把他嚇呆的。」
吳法憲:「我一個人同他談。」
葉群:「首先代表我向他問好。說我這兩天忙,過幾天請他來吃飯。」
吳法憲掏出了記事本。葉群正色道:「不要記錄,要記在心裏。」又笑道:「你可以對他說,葉主任很感謝你當年介紹她入黨,一直沒忘記這老友。……」
石存是空軍一個技術部門的領導幹部,平日裡循規蹈矩。當吳法憲一向他傳達葉群的「信息」,他回到家,關上房門,拉上窗簾,鋪上稿紙,寫了一封「證明信」:
「葉群同志的入團轉黨情況是再清楚也沒有了!我就是她入團的介紹人嘛。幸虧我還活著,不然瘋狗咬人,入骨三分。反革命分子的陷害說不定會對葉群同志一家造成一定的傷害哩!但,我已是年過50的人了,為了防止年久後把這個問題變成無頭案,為壞人所乘,我想還是現在主動為葉群同志證明一下好:
葉群同志原名葉宜敬,是北平師大附中初中部的學生,在1935年冬,即一二・九、一二・一六學生抗日救亡運動時,在學生寒假下鄉宣傳回來後,成立民族解放先鋒隊時入隊。不久(1936年春),附中成立共產主義青年團,即由我介紹她入團,我是當時該校第一任團支部書記。後來,團取消,團員均轉為黨員,這時葉群即轉為黨員(時間大約是1936年夏)。
在這段時間裏,宜敬同志的表現很好,工作熱情積極,鬥爭很堅決!
以上證明請組織轉有關部門存檔備查。
石存
1967年4月12日」
沒有過夜,這封證明信就轉到葉群的手上。
一日,葉群設家宴,請石存赴宴。石存便服到毛家灣。葉群親迎於門庭,悄聲說:「到我的臥室吃便飯,敘敘舊,會一會,隨便點。」又說:「為了你今天來,我一夜難眠,湊了幾句,寫成一幅,你看看。」說畢,把一款宣紙遞與石存。他念道:「三十餘年同一夢,桃花時節惜芳辰。長有深心埋幽怨,每思近況亦淒然,難與共人言……」
「人證」到手了,但是還有另一些「人證」還散落在人間,須緘其口。
於是,林彪命吳法憲解決。吳派出親信魯珍等人奔赴長沙、北京、內蒙、蘭州、南昌等地,辦理此事。
三個月之後,魯珍返回,報告說,葉群歷史沒有問題,真可以說是白璧無瑕。吳法憲介面道:「白璧無瑕!這個結論下得好。否則,怎麼能做林彪同志的夫人呢?!好!你用我的名義給林副主席起草一個報告,不要忘記用‘白璧無瑕’四個字。」
1968年2月7日,吳法憲給林彪寫了一封信,內稱:「為了徹底粉碎這幫壞蛋企圖炮打無產階級司令部的陰謀,我派了四個同志,除了把長沙的幾個現行反革命分子抓獲之外,也順便瞭解了葉群同志的這段歷史情況。大量的材料和事實證明,葉群同志的這段歷史,是清清楚楚的,是白璧無瑕的。她在北平、天津上學時,就是學生運動的積極份子。她在政治上接受黨的教育較早,16歲就入了黨……」
「白璧無瑕」的葉群,後來真的進入了中央政治局,其權其勢咄咄逼人,1971年9月13日,暴屍於野漠荒沙。
讀者可能要問,葉群到底是不是中共黨員?謎底該揭曉了。果然,那位石存在林彪、葉群覆滅之後,不得不用顫抖的手寫了如下的「懺悔錄」:
「1935—36年,我和葉群在北平師大附中是同學。我介紹她入了‘民先’(民族解放先鋒隊),後寫信向她求過愛。1936年春,我擔任附中共青團書記時,曾想介紹她入團。後聽人說葉的一個親戚有‘托派問題’,就沒有介紹她入團。
1967年4月,吳法憲把我叫去說,聽葉群說,你是她的入黨介紹人。我聽了後一愣,心想,不對!我沒有介紹。但又一轉念,葉群那樣的‘貴婦人’的靠山,不找,還找誰呢?我(竟)說有這回事。吳法憲說,這太好啦!那你給她寫個證明吧!我就提筆寫了一個證明。大意說:聽吳法憲講×××夫婦說葉群是假黨員,聞後不勝氣憤。1936年,是我介紹她入團,並轉為黨員。吳法憲看後,認為行了。幾天後,吳法憲告我,葉群已看過,說先放在她那裡,必要時,再上送。以後,葉群又採取色情引誘、物質拉攏等手段,把我牢牢地控制在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