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浪潮的人即便是不能對抗風暴,但是,在被風暴吞噬之前,也要盡量保持站立的姿態。(圖;Getty Images)
【看中國2017年10月12日訊】越來越多的人出國了,先是北外的喬木,現在又是人大的周孝正。當然,周孝正跟喬木不同,他算是定居,畢竟他現在的處境還比很多人好,這種定居可以看做是他給自己留了條後路,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真的不回來了。對於一個個文人的離去,我非常理解:風暴即來,尋找到避風處是必須的。這就像是地震之前,動物們是會有感知的,會選擇出逃,這是本能所致。
抗日戰爭時期,當梁從誡問母親林徽因若是日軍攻入四川大家都沒有退路怎麼辦時,林徽因從容地答道:「我們中國的唸書人總還有一條後路嘛,我們家門口不就是揚子江麼∼」可是,那畢竟是民國時期,文人還能有自己的選擇。可是,到了文革時期,文人想保持名節那是非常不容易的。不是所有人都可能做傅雷,有時候,因為你有家庭,有孩子,所以,很多的時候,你不得不選擇忍受屈辱,卑微地苟延殘喘。
有朋友來問我怎麼個打算,我只能無奈地說:「貧賤不能移啊。」的確,對於我這樣的人,真的沒法走。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錢的問題,沒錢,哪兒也去不了。儘管周小平說我是深圳房哥,但是,實際我的經濟情況只有我自己才清楚,目前這點對於有錢人來說可以忽略不計的財產,去了國外,能做什麼?坐吃山空也堅持不了多久,以後怎麼辦?申請社會救助?能申請得到嗎?
最重要的是,我當年高考時學的那點單詞,差不多已經交還給老師了,目前的外語水平差不多可以說是零,我去了國外,怎麼與他人溝通?無法與周圍溝通,人的情緒乃至心理都會出問題。而且,買點東西,或者是去餐館恐怕都有很大的問題。再說,小孩在上學,還小,離開會怎麼樣?所以,目前的唯一選擇,只能是在國內挺著。
可是,怎麼挺著是個問題。繼續寫?不說目前的出版環境問題,我想寫的東西無處出版。就是繼續寫時評,今天封個號,明天刪個貼,早晚得惹禍。對於天祐來說,目前面對的不僅僅是五毛們的舉報,還有各種關照。說不定明天,我就有可能再一次去龍崗區黃閣坑五星級大酒店住上一陣子。這是我自己無法控制的,也是很難避免的,因為我的性格太倔了。萬一發生意外,老婆孩子吃什麼喝什麼?房貸怎麼辦?信用卡怎麼辦?所以,現在需要有個準備。
打工的可能不大了,這麼大年紀,也不會有什麼公司會請我。做個小買賣?沒啥做的,看著街邊那些餐飲店今天開張明天倒閉的,想想也怕;開小加工廠肯定不行,先不說稅的問題,光是環保安監這些部門的檢查也受不了啊?開個淘寶店?可是,賣什麼呢?這的確是個問題。賣吃的,我這種人估計一直有人盯著,沒幾天就會被查,罰個傾家蕩產;賣紅酒?品牌太多,也不知道去哪兒尋找貨源?賣衣服?賣這些東西的商家太多,很難賺到錢。賺不到錢就養活不了自己,唉,想想就有點發懵。
學學劉爾目去農村包點地種橘子?但是,這個也是需要有關係的,在農村,如果沒有點關係,得讓人家欺負死。唯一的兩個地方可去就是東北和潮州。去東北肯定不行,先不說那裡有朝核威脅,就是東北農民自己都賺不到錢,我這種二五子,根本不懂種地,估計種啥啥不行;去老婆老家潮州更是不行,那里根本沒有地。因此,這條路也行不通。
想想未來,真是有點恐怖。可是,總得活下去啊?所以,現在我每天考慮的就是未來要做什麼。到了我這個年級,真的是危機很大,壓力很大,關鍵是看看周圍,自己完全不知道能做什麼?這還是自己沒有任何疾病的狀態,現在年紀也大了,身體也開始走下坡路了,萬一哪天有什麼意外,那可是立馬會面臨窘境。
所以,目前我這種人完全處於兩難的境地,走不了,呆不成。明知道風暴會隨時來臨,但是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躲避危險。此時,茫然、無助的感覺特別強烈,就像美國電影《天地大衝撞》中的那個女記者一樣,只能跟自己的父親緊緊擁抱,等待巨浪將自己吞沒。
但是,有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我不會做犬儒,不會成為大糞堆上的一朵鮮花。無淪在什麼地方,總需要一種力量,即便是不能對抗風暴,但是,在被風暴吞噬之前,也要盡量保持站立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