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荷蘭的設計師兼藝術家丹.羅塞加德(Daan Roosegaarde)
在北京安置的作品——霧霾淨化塔 Bic (Wikimedia Commons)
【看中國2018年2月7日訊】中國真是一個奇蹟不斷的國家!
新年伊始,媒體報導:「中國陜西西安啟動大氣污染紅色預警,一則‘西安除霾塔’引發社會廣泛關注。」——除霾又有了新式神器——除霾塔!其形狀是一個高100多米的圓柱體,形象地說,就是一個大煙囪。所不同者,煙囪是往外冒氣,除霾塔是往裡面吸氣。據專家說,這個塔是「世界上最大的空氣淨化器」,每天可以淨化1,000萬立方米的空氣,可以讓10平方公里範圍內的空氣質量有所好轉。這真是一個令人鼓舞的好消息。西安核心地區不過100平方公里,建10座這種吸氣的大煙囪,西安的霧霾就搞定了。
這不禁使我想起不久前有一位荷蘭人丹.羅斯加德在北京建了一座「霧霾淨化塔」,充滿想像力,惜乎氣魄不夠大,比西安的這座100多米高的大煙囪矮多了,僅僅有7米來高。這位羅斯加德還宣布要把過濾下來的霧霾微粒壓縮起來,做成戒指,捐款250歐元即可獲贈一枚霧霾戒指。有人說這是一種「行為藝術」,有人說是「裝置藝術」,總之沒有實用價值。但羅斯加德不認可,說自己發明的這座塔是「邁出的第一步」。其實,他的塔最多只能算第二步,有案可查的第一神器是一種奇特的「霧炮車」。外形與灑水車類似,只是在車頂裝了一門炮管粗短的「炮」,可打出120米遠、60米高的水霧。其理論相當複雜,有一系列科學術語。可惜在北京使館區跑了一陣就沒下文了。當時我突發奇想,能不能把霧炮車和淨化塔結合起來?在所有高樓上裝上超級霧炮,不就成了超級淨化塔,超級淨化城了嗎?
來自荷蘭的設計師兼藝術家丹.羅塞加德(Daan Roosegaarde)在北京安置的作品——霧霾淨化塔。(見標題圖片)
我還沒來得及申請發明專利,西安就建成一座高達百米的除霾塔。雖然不噴水,但除霾效果甚佳。據一位看守工地的王師傅說,霧霾特別嚴重的時候,能看到塔頂類似旋風狀的霧霾被吸進塔裡。——天哪,這哪裡僅僅是一座塔,簡直是黑洞呀!原來,一手打造西安除霾塔的不是凡人,是美國明尼蘇達大學大氣教授、美國國家工程院院士、中國中科院愛因斯坦講席教授裴有康,空氣淨化領域的世界頂尖學者,光是學術論文就有255篇。現在,繼西安之後,裴教授又開始打造第二代除霾塔,希望兩年後在江蘇鹽城建成。裴教授介紹說:「第二代除霾塔非常有設計感,外牆可以增加LED播放廣告,成為除霾塔的經濟收益。」他還說,西安的除霾塔是第一次實驗,而除霾塔的概念三年前就在他腦子裡產生了。
裴有康所設計的第一代除霾塔。位於西安市長安區西長安街與居安路十字西南角(網路圖片)
據我所知,這種概念早就有人發明過了。2013年春,在「天涯論壇」上就有一位化名「連感」的網友提出一個方案。帖子的題目是《霧霾治理的好法子》。
可不可以利用煙囪效應來解決霧靄災害。現在每個城市不是有好多高樓,超高樓嗎,就是縣城裡也有。許多利用率真不是很高,現在我們就把這些傻大個廢物利用一下子。具體方法就是在這些高樓上建一些大直徑的豎管,豎井什麼的直通樓頂。最好是利用高樓原有的一些電梯井,消防通道,煙道啥的。對樓體結構不會產生破壞。實在不夠的話再在樓內或樓外加建點。原則就是不能影響樓的安全結構,這應該不難做到。
然後在這些豎井,豎管底端接上一些小直徑的管道通向各個街區,(塑料管、陶管、水泥管啥的,怎麼便宜怎麼好使怎麼來,只要保證管壁光滑,有利於空氣流動就行)。在那設進氣口拔抽已被污染的空氣。低層空氣被抽走後,形成負壓,上層空氣會沉降下來補充,於是也被抽走。這樣往復循環,恐怕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會把城市絕大部分空氣都收集處理一遍。
高度差這麼大,煙囪效應造成的拔抽力量應該是灰常大的,不用額外提供動力,增加能耗。
——不難看出,這要比荷蘭人丹.羅斯加德的小塔、裴有康教授的大塔,甚至比我的超級炮塔都要先進。他想到了利用煙囪效應,而不是反其道而行,像西安塔那樣從煙囪口向下抽氣,這就節省了大量能源。他實行舊物利用,沒有譁眾取寵和勾結官商之嫌。而且,覆蓋整個城市,有實效,不像是行為藝術或裝置藝術。
話說回來,霧霾以及圍繞霧霾之種種,皆可視為某種藝術或娛樂,為絕望者帶來安樂死和娛樂至死。比如:央視網刊文,稱「你可曾意識到,讓你既痛恨又無奈的霧霾並非一無是處,它肆虐神州的同時,也給我們帶來五大好處。」包括:霧霾讓中國人更團結;霧霾讓中國人更平等;霧霾讓中國人更清醒;霧霾讓中國人更幽默;霧霾讓中國人長知識。又比如:北大某教授說:人體內有細胞可以吸附霧霾,通過吐痰就可排除,因此無需恐慌。網上便有人接茬兒說:今明兩天,北京大部分城區又籠罩在霧霾之中。——保護環境,請多吐痰!
除霾神器霧炮車亮相浙江省安吉縣街頭(網路圖片)
我並非簡單地反對各種「治霾神器」——它們至少有娛樂價值,使中國人更幽默——但最低限度要標本同治。多年來,我反覆嘮叨「僅用工程措施來解決生態環境問題是不可行的」,「生態問題基本上是一個經濟問題」(而經濟問題在中國基本上是一個政治制度問題),但無人理睬,因為觸犯了趙家主僕的共同利益。他們的不義之財,主要來自於上工程,上大工程,上特大工程。網上有言:「若霧霾出現在下列國家:英國人會讓污染工業轉型,德國人會想辦法根治,美國人會圍著白宮討說法,日本人會讓內閣下臺,中國人會買口罩默默戴上。」——簡而言之,在中國不可觸碰制度問題。而不解決制度問題,中國生態環境之崩潰是不可挽救的。
美國網民如是評論中國霧霾:「令人驚奇的是,他們不是去抗議,而是戴上口罩,選擇閉嘴。」
——那麼,還有希望嗎?
有「老大哥」,有黑口罩,你敢說什麼呢?
前幾年,美國《洛杉磯時報》駐北京辦公室主任芭芭拉.德米克(Barbara Demick)寫了一本描寫朝鮮社會生活的非虛構作品《我們最幸福》,頗得好評。有評論者認為是奧威爾《1984》的現實版,僅中文版銷售就突破了10萬冊。作者試圖解釋那個社會神秘的失語,在書的結尾處寫道:「由於沒有椅子或長凳,人們就沿著馬路邊,在公園裡、市場上,往往一蹲就是幾個小時。他們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前方,好像在等待什麼──等電車,也許,或者等過路車,一個朋友或親戚。也許他們不是真的在等什麼東西,他們只是在等待著某些事情的變化。」實際上這也是西朝鮮——中國。事到如今,無論官民都知道,當神風特攻式的「崛起」剝奪了一個民族陽光、空氣和水時,當國家幾乎變成超大型的奧斯威辛毒氣室時,終會有一個報應不爽的結局。大家都知道有某種事情會要發生,終將發生,怎麼能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