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千人計畫」的是中共中央中組部，圖為中組部大樓。（網路圖片）
【看中國2018年12月27日訊】2008年12月中共中央辦公廳發布「海外高層次人才引進計畫」，簡稱「千人計畫」。10年後的今天，「千人計畫」給中國招來超過6千名專業人士，卻也招來了國際間的質疑和調查。美國聯邦調查局長克里斯托夫．雷最近表示，中國正以「非傳統和非法的手段，招聘或吸收美國內部人士，對美國進行經濟間諜活動」。這個月初，曾經入選「千人計畫」的華裔物理學家、斯坦福大學教授張首晟跳樓死亡，此前他的公司因為是否為中國政府竊取知識產權和尖端技術，遭到美方調查。中共的「千人計畫」有何內幕？究竟是人才引進還是技術竊取？「千人計畫」是否成了「害人計畫」？美國的打擊行動能產生什麼效果？對守規矩的華人科學家又會帶來什麼樣的衝擊？
嘉賓：美國紐約城市大學政治學教授夏明；中國獨立時評人，自媒體《小民之心》主持小民
幾乎就在10年前的這個時刻，中共正式啟動了所謂的「千人計畫」。當時的時空背景是什麼？中共為何要推出這個計畫？
夏明說，在中美關係中的「腦力外流」主要是從中國流向美國。在過去40年，中國的留學生大概有500萬左右，有一半是到了美國，到了美國的留美機率又高，大概有三分之一，留美的又是能夠在美國找到工作的。在這個大背景下，中國的腦力是在向美國流動，這是基本態勢。中國在90年代開始吸引人才，在李嘉誠的推動下，進行「長江學者」人才引進計畫，當時著重於高校，把在美國新畢業的人才引進中國高校。到了2008年，中共中央組織部開始統領「千人計畫」，這個計畫有兩個特徵：一是它由中共中央組織部統管，有明確的目標，比如2025，為中國大型支柱產業尋找人才；第二改變長江學者的一旦回國終身任職的規定，允許學者兩頭兼職，針對在美國現任、沒有退休、擔任頂樑柱的科學家招聘，利用他們的暑假和寒假，這一點非常不一樣。
主管「千人計畫」的是中共中央中組部，推出這個計畫的背後目的是什麼，十年來他們的目的達到了嗎？
小民說，中國目前的制度是扼殺創造力、扼殺人才的制度，中國人才流失的原因就在於此。正是因為中共體制自身的因素，中國在許多關鍵領域裡缺乏自主產權和創造性的高層次人才。如何趕超？對於中共來說，單單依靠體制內力量存在很大問題，這一點中共自己也清楚。歷史上，中共立國之初，海外歸來大批高級知識份子，為重要領域比如兩彈一星都起到了決定性作用。改革開放後的海歸也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是中共這個體制本身缺乏造血功能，甚至患有敗血症，所以它必須不斷從外部輸血或者吸血才能維持這個體制。從這些年的情況來看，中共非常得益於「千人計畫」，很多領域得到長足進展。「千人計畫」最核心的管理部門是中共組織部，這非常符合中共黨管幹部的原則。引進的人才絕大多數都是華人和華裔，這是非常獨特的現象。比如香港會引進很多其他國家的學者和教授，這個現像在大陸幾乎是不存在的，這是值得注意的現象。
2015年中國軍事醫學科學院在招聘海外人才的一則廣告，100萬年薪，1000萬科研啟動經費和平臺，100萬安家費，軍職公寓房1套，這樣的條件與西方國家的待遇相比，算不算優渥？對海外人士有多大的吸引力？人跟錢走，西方國家能阻擋得了這些人才回到中國嗎？
夏明說，在美國正教授的年薪在10萬美元以上，100萬人民幣就是15萬美元左右。但是一些明星科學家可以有20萬美元以上，這對很多科學家都是很有吸引力，還有房子和啟動基金。對於美國的學者來說還是很有誘惑力的。但是其他方面的誘惑力也很大，第一是它並沒有要求你在那裡工作一年，現在據夏明拿到的邀請來看，有博士聯合培養，暑假工作兩個月，寒假工作一個月，一年只要工作三個月，年薪可以達到60-100萬人民幣。在美國教授只有九個月的工資，所以中國的三個月的工資還是很有誘惑的。另外「千人計畫」的背景是在2008年11月，正好是9月份西方進入金融風暴，企業和各大銀行開始裁員，中國「千人計畫」撈到的人才首先是企業、科技、重點國家發展的航空航天項目和銀行的高級管理人才。這時候誘惑就更大了。
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這個月遞交了一份調查報告指出，有一部分外國研究人員將美國知識產權轉移到自己的國家，報告的關注點就是中國。NIH副院長對美國之音表示，這些人員接受NIH的資金，本來應該為NIH做研究，卻跑到中國做科研。這種一手拿美國錢，一手為中國做科研，甚至兩邊資金都拿，遊走兩國學術界或科技界的情況有多少？
小民說，很多所謂的兼職，都是對美國來說。很多「千人計畫」裡的人才，並不是以兼職身份存在的，在上報的時候，是以全職身份存在的，拿著全職身份。一方面他們拿著美國給的經費進行研究，另一方面拿著研究成果到大陸還有錢花。讓他們放棄美國的條件，到中國安家，他們100%都不會做這種選擇，這是投機行為。這種情況對於美國來說是很大的問題，像特洛伊木馬一樣很危險。這其實是中國所希望的，中國不希望他們切斷和美國的聯繫，中國希望他們把研究成果拿到中國來。
上星期，在美國司法部宣布起訴兩名中國黑客的新聞發布會上，美國聯邦調查局長克里斯托夫．雷表示，美國從未面臨如此嚴重全面的威脅。他解釋了中國正如何用非法的手段強大自己，削弱美國。他說：「我們指的不是所有中國人民，我們說的是那些由中國政府資助從事非法活動的人。他們不僅是中國政府雇佣的官員，也可能是黑客、商人、研究人員或者為政府做事的企業。他們通常招聘或吸收美國企業內受信任的內部人士和員工。」美國政府對「千人計畫」有詳盡的瞭解了嗎？是什麼原因讓他們有這樣的認識或醒悟？
夏明說，美國政府強調了兩個詞：一個是「內部人」；一個是「強大中國傷害美國」。我們看到70年代，楊振寧、李政道給中國很多技術引進、培養學生。在這種情況下，美國是願意給中國很多科學幫助和學術指導的。1984年，里根總統訪問復旦大學的時候，開啟了美國的大量接受中國人才的新階段，85年之後，大批中國高層次留學生進入美國留學。美國也並不禁止老科學家比如楊振寧退休以後到中國去發揮余熱。問題在於，現在年富力強的、在美國各個重要科研機構任職的科研人員，他們接觸很多機密、知識產權、內部編碼和公式，如果沒有明確的規範和知識產權的疆界，很容易他們就把內部信息在兩邊搬來搬去獲得暴利。
小民說，以往的美國政府的確對「千人計畫」缺乏足夠的瞭解和警惕。他們並沒有把中共當作敵人看待，這是很大的問題。美國之前的接觸政策讓中共強大起來了，讓中國人民弱起來了。中國人民沒有得到好處，反而受到禍害，這對美國和中國人民都是災難。中共最近年來瘋狂的對外政策，確實驚醒了美國的政界、學界和企業。中國構成的挑戰比美國面臨的其他挑戰都大。中國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用非法手段取代美國的領先地位。如果是英國或者是日本取代美國的領先地位，這對人類沒有什麼影響，但如果是中國，那麼對人類來說會是災難性影響。所以中美之間的競爭不是經濟、科技的競爭，是不同價值觀的對抗，是不同生活方式的對抗。如果美國失敗了，美國人目前的生活方式都無法保持。
夏明說，中國從過去的硬實力逐漸過渡到現在的軟實力，也開始加強吸收傳媒、政治科學、國際關係的人才。「千人計畫」也不僅是一千人，是上萬人計畫，也涉及到軟實力和銳實力，這一方面對中國的科技和產權產生影響，提升中國的科技和軍事實力，向美國挑戰、打敗美國的言論開始興起。另外，因為很多學者加入千人計畫，他們變成快樂的機器人，為中共政權呼喊，他們的選題成為中國大外宣的一部分，有因為和中共的緊密合作，他們也會對批評中國的學者進行孤立。中共有意識地把你的名字在百度上全部消解，你的文章也不會進入中國的電子圖書館系統。這個計畫對於美國言論自由、學術自由、根本的價值觀和生活方式產生挑戰。
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所報告提出警告，「中國是最處心積慮、最肯花錢影響美國政治社會的國家……報告點名中共「千人計畫」，建議入選者必須向美國司法部依據《外國代理人登記法》來進行登記。您覺得能徹底執行的可能性有多高？
夏明說，美國的教授兼職不是簡單的事情，不管有沒有《外國代理人登記法》，僅按照教授職位的職業倫理，美國教授想要兼職本來就是一件程序上比較困難的事情。美國也有很多精英投入中國的溫暖懷抱。這是人性如此，但是美國的制度比較公開透明，對人進行監管。
旅美中國作家和評論員吳祚來說，「文科生們竊取美國憲政民主文化給中國，中共判罪。理科生竊取美國科技秘密給中共，美國判罪。啥好東西都別運回去，安全」。12月1日，被學術界看好、有可能獲得諾貝爾獎的華裔物理學家、斯坦福大學年輕教授張首晟在美國自殺去世。有媒體報導，他可能是中共「千人計畫」名單上第一個自殺的人。認為這個吸引人才的計畫就是一個害人的陷阱，如果身陷其中就很難解困。千人計畫帶來什麼樣的風險？
小民說，吳祚來說的很風趣，已經擺脫中共的人，應該離得越遠越好，這是明哲保身的做法。中共判罪，是強盜邏輯，美國判罪，是懲罰強盜，這是美中的本質區別。「千人計畫」確實會給在美華人科學家造成極大負面影響，特別是有大陸教育背景的科學家，他們中有的人對大陸缺乏認識，或者不能夠區別中共和中國的關係。他們以為是在為中國做貢獻，其實卻做了中共的幫凶，也會讓美國對他的忠誠度產生懷疑。這裡面或許有種族歧視的因素，但是如果出現大面積的華人科學家的忠誠度遭受懷疑的時候，這是華裔科學家值得檢討的事情。我們必須譴責那些兩頭佔的投機分子。但是畢竟美國還是一個民主法治的國家，從本質上說，華人科學家還是應該有保障的。麥卡錫時代的問題現在不會存在了。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耿爽回應稱，美國也要和中國一樣有四個自信，「任何抱著零和博弈的心態，企圖去阻撓妨礙人民之間正常的交往、合作的行為，都是逆歷史潮流而動，注定不得人心，注定不會得逞。」如何看待中國官方的回應？
夏明說，中共的官方當然應該允許學術交流，合作、開放實驗室是非常平常的，學術交流不是問題，可問題是中共官方的學術交流是要針對美國進行破壞。我們從前說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學文科要倒霉。可是現在學數理化的人在美國卻陷入困境，我們文科的人在美國罵總統也沒有倒霉。文科在中國容易觸犯刑法，而美國沒有以言治罪，基本的市場經濟邏輯是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在美國的科研成果、配方、公式、編碼……比如可口可樂賺了一個世紀的錢。在這種情況下，想像可口可樂的配方被偷到另一個國家，那麼就是可口可樂的滅頂之災。所以華人科學家在美國，進入民主自由的國家，不用擔心我們的言論受到中共的懲戒，但是我們也要提防我們不要違反美國的法律和法則。
小民說，耿爽的話很荒唐，這不是人民之間正常的交往和合作。很多情況下是中國政府在鼓勵和指使這種盜竊行為。中共政府在迴避他們的實質，就是盜竊。
「千人計畫」轉入地下，美國未來該如何審查和防範？
夏明說，如果「千人計畫」地下化就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因為中美目前關於「千人計畫」的衝突，包括華人在美國像夾心餅乾一樣兩頭受壓，其中的原因就是中美在意識形態、地緣政治、國際關係上的大的結構衝突。在這個衝突中，我們要明確的一點就是美國和中國在歷史的發展上誰是進步的一方。如果中國不放棄這種反對歷史進步、民主自由的政策，不管是地下還是天上，都會受到不僅是美國、而是全世界的警惕和反擊。中國必須讓自己的制度民主、整個社會和科研要更透明化。真正接受普世價值、對世界沒有惡意的話，華人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
小民說「千人計畫」地下化就等於間諜活動了，這對美國來說更好解決。中共這種通過盜竊他國技術來強化自己制度的做法，會對中國民主制度的發展造成巨大威脅。當年兩彈一星的主要人員都是來自西方國家的留學科學家，但是他們成功後，他們的功勞被抹殺，中共一味強調自己制度的優越性。這些科學家在無形中維持了中共的邪惡制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