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川普(Scott Olson/Getty Images)
【看中國2019年5月10日訊】5月4日，北韓從東海岸向日本海試射數枚所謂「短程飛行物」，北韓領導人金正恩親自視察這項作戰操演，韓國軍方事後證實平壤試射的是「長程多管火箭發射器」和「戰術導向武器」，但應該不是中長程導彈。這是自從2017年11月以來，平壤首次做出提高周邊情勢緊張的軍事動作，也是今年2月他與美國總統川普(特朗普)在越南河內第二次會晤「破局」後，金正恩首次採取「看似」挑釁之舉。
川普的立即反應是「他相信金正恩充分瞭解北韓的經濟潛力，不會隨意破壞它」。川普也向金正恩喊話，表示「與他同在」，不希望這位北韓小老弟違反對他的承諾。4月12日，金正恩在一場談話裡表示，他對美國已經「失去耐心」，如果要進行第三次「川金會」，他希望美國能夠改變現行對北韓作法。金正恩呼籲川普在「今年以前」做出重要的決定。他更強調，北韓不會再對「川金會」過於一廂情願，以為會促成國際解除對平壤經濟制裁。金正恩重申唯有靠自己才能讓北韓邁向經濟繁榮。
有趣的是，幾天之後，川普突然在個人「推特」表示，從10日開始，美國對中國總值2000億美元輸美商品的關稅，將從目前的10%增加到25%。川普抱怨目前跟中國的貿易協議談判仍然在進行，但進展太遲緩，他已「失去耐心」。川普此一宣布是在中國國務院副總理劉鶴8日即將率團訪問美國華府，針對美中貿易協議進行最關鍵性談判之前。兩件事情看似沒有關聯，但是在「川普對中國失去耐心，金正恩也對川普感到不耐」之間，其實存在著國際政治的權力角力。
不要忘了，4月底金正恩才訪問俄羅斯，在海參威和俄國總統普丁會晤。儘管會後雙方並未簽署任何協議，金正恩看似也未獲得最高規格的接待，但象徵意義卻是金正恩巧妙地拉攏普丁，藉以制衡川普。姑且不論俄國是否私下有承諾給予北韓經濟援助，至少普丁和金正恩達成共識，俄國未來願意擔任北韓與美國所簽署之任何協議的保證人，俄國也承諾協助北韓擬定解除核武的條件。此一共識等同平壤與莫斯科皆同意，需透過六方會談（包括美國、俄國、日本、中國及南、北韓）才能解決朝鮮半島核武問題。
更遑論金正恩在過去一年來，也數次訪問北京，獲得老大哥習近平的力挺。川普對中國的貿易大戰毫不軟手，確對金正恩不敢傷了和氣，才造成「川普對中國失去耐心，金正恩也對川普感到不耐」的場景。
承襲父輩最擅長的伎倆
緊接著金正恩就操作了5月4日的小型短程武器演習，但也沒有引發美國和日本、韓國最擔心的中長程導彈憂慮，不算違反對川普的承諾。但他清楚地向川普傳達一個訊息，那就不要天真以為金正恩在川普連任選舉之前，都是聽話的「乖乖牌」，金正恩也可以拉攏俄國和中國來撐腰，更可以借由逐步提升軍事緊張程度來增加談判籌碼。而這正是過去美國與北韓在「去核化」議題上交手歷史中，金正恩的祖父金日成和父親金正日最擅長的伎倆。
如果說去年6月在新加坡首次進行的歷史性「川金會」，是一場川、金兩人各取所需的「破冰」會面，那今年2月在河內的「川金二會」上，川普以「沒有好的協議就隨時走人」的態度，讓他與金正恩的二度會晤破局，就注定為兩人薄弱的互信基礎，劃上更大的問號。
還記得在新加坡的首次「川金會」，川、金兩人在一開始就甩開幕僚，只帶傳譯人員，先行辟室密商。後來傳出的謠言是川普答應金正恩會盡快處理經濟制裁的議題，但金正恩必須承諾在川普成功連任之前，不得再進行任何飛彈與核武試射。隨後美方的說法也都是樂觀地相信在未來兩年半內(剛好配合美國總統大選期程)，平壤會逐步做出「去核化」的努力。事實是，新加坡「川金會」後的聯合聲明裡，金正恩完全沒有具體保證何時以及如何啟動「去核化」。
這也讓外界對於今年2月川、金兩人又要在河內會面充滿期待，但結局卻是讓人跌破眼鏡。據傳華府要求平壤具體進行若干實際的銷毀核武設施動作，並且同意國際組織進行查驗。而平壤則是要求美國終止過去兩年多來的經濟制裁。雙方各持己見、沒有交集。雖然沒有正式撕破臉，但川普直接走人，不給金正恩情面，也迫使後者只能另尋依靠，走自己的路。
看起來川普自信十足的「元首外交」已經失去成效。他自認可以私下和對手進行口頭交易，換來金正恩不要輕舉妄動。但後者也非省油的燈，如果無法從川普手中拿回條件，他也很難向內部交待，解決北韓經濟的燃眉之急。而且金正恩很清楚川普有連任選舉的考量。首次「川金會」後，川普就自得意滿地說「他做到前任美國總統做不到的事」，還說「北韓已經不是美國的核武威脅」。但這些都是建立在他與金正恩私下達成的交易如此脆弱的互信基礎上。
北韓成川普連任之路的變數
後來的發展是，川普的國安幕僚明顯扮演「黑臉」角色，也讓川普明白絕對不能輕易就解除對平壤經濟制裁。川普自己也理解要北韓完全「去核化」是曠日費時的事情，因此他的優先戰略就是確保他與金正恩「看似和解」的關係，讓平壤不再借由核武或長程洲際飛彈「生事」即可。只要能夠撐過他連任，北韓就是他最重要的外交政績，連任之後再慢慢和金正恩週旋也不遲。
只不過金正恩會否「配合」川普演出仍在未定之天。這位北韓領導人手上仍然握有核武以及可能威脅到美國本土安全的長程導彈，而過去一年半來，他又爭取到更多時間來精進北韓的核武和飛彈技術。他向川普提出「年底」這個「最後通牒」的時機點也含有十足的政治性。也就是，如果「川金三會」在年底前舉行，而川普依然未能在金正恩最在意的解除經濟制裁一事上有所讓步，那2020年川普的連任之旅，北韓恐怕會成為最大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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