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独有偶,就在前不久,另一位“六四”风云人物袁木也油尽灯枯,黯然死去,没有追悼会,没有哀乐,没有什么“袁木同志,伟大的XX家,XX战士,在‘六四’关键时刻,坚决地站在党的正确路线一边”等等之类的话音响起。
据说,袁木临死前对他在“六四”时的丑陋表演有所悔悟,这有待考证,但陈希同在判决后大呼“我有话要说”却是事实。可惜的是,九年前他所极力维护的那个不让人民自由说话的制度,现在也不让他说话了,他只能接受判决,接下来再进行笃定会被驳回的上诉,而给他这一判决的完全受中共高层操控的司法审判体系,正是九年前人们呼吁要求变革的专制的一部分,如今,陈希同实实在在地去“享受”他当年坚决捍卫的“胜利果实”去了。
毫无疑问,以六四事件为终极的89民运,是中共自建国以来遭受的最严重的政权危机,而陈袁二人在这场危机中的充分表演,为中共摆脱困境,维护政权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一个是巧舌如簧,黑白颠倒,假大空全套出击,硬是将“少数坏人怎么能把几十万群众扇动起来”这样的刁钻问题搪塞了过去;另一个呢,则是“明察秋毫”,牢牢抓住阶级斗争新动向,其给邓小平的污蔑夸大学生“动乱”的敌情通报直接导致了邓氏对学运的狠恶定性和最后的武力镇压,真可谓劳苦功高!然而,“平暴”取得“伟大胜利”后,二人的仕途却未能随功而升,相反,袁木渐渐淡出官坛,直至黯然湮没,无声而终;陈希同也未能戴上总理或总书记的乌纱帽,只好在“北京人做事,上海人领功”的抱怨声中,干看着上海人大举进军中南海,那奢侈糜烂的陈希同王国,也呜呼短命,未几便被上海人砸了个灰飞烟灭,其状惨兮!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耍尽嘴皮为党遮羞藏黑的袁木不能官升几级?为什么坚决“平暴”的陈希同不能荣登“总”字号宝座?这原因其实就在陈袁二人极力捍卫的共产党体制之内:
中共,朝共,越共,苏共,等等,世界上所有的共产党,无论他们的开创者是多么富有理想和献身精神的仁人志士,其后来却都无一例外地由于主义的集权取向(民主集中),体制的内在弊病(上级绝对领导,下级充当不思考的螺丝钉)和领导人自身的私心而演变成封闭排它的专制政党,这个党在为人民服务的口号下,一切却围绕着当时得势的高级领导人的意志和利益来运转,我们可以排出一长串熟悉的名字:斯大林,毛泽东,邓小平,金日成,齐奥塞斯库,等等,这时,他们的利益也就是党的利益,谁冒犯危胁这一利益,谁就会受到无情整肃。
那些公开站出来反对共产党一党专制的人,如哈维尔们,萨哈罗夫们,是这一利益的直接危胁者。
可还有另一类危胁者,这就是那些积极充当打手说客的奴才们,由于他们卖命地维护这个专制制度,常常将上级指示超限度地理解执行,势必激起民愤,形象丑陋,不利统治,因此,在用过后,要么明升实降,赋予闲职;要么找个形象稍好者予以代替或制衡;要么干脆就弃之不用或灭口。30年代苏联的亚歌达就是个典型,亚歌达曾积极地替斯大林肃反,欠下无数人命,结果最后他自己也被斯大林处决了,他的继任者贝利雅最后也不得善终,而陈袁二人的命运结局便不过是这种制度悲剧的重演而已!
50年代,波兰由于波共的官僚主义和经济政策失误,引发了第一次波茨兰事件,群众游行示威,冲击党政机关和监狱,波共进行了流血镇压。事件平息后,波共遂将当时的内务部长解职查办,理由是他“作风粗暴,滥用权力”,可怜这位内务部长,如果不是波党赋予他对“敌”斗争的大权,他如何能去“作风粗暴,滥用权力”?到了要抚民心时,却把他拿来当替罪羊,可惜,在那时的波兰,是没有他说话的机会的。
而今,陈希同有话要说了,可又能让他说什么呢?
我们可以想象:如果当年陈氏在“六四”时的表演不那么起劲,不那么突出,和血案不那么有直接联系,那么,中共第三代核心很可能就要安在他的身上,而今天站在法庭上的腐败被告们很可能就是另外一批人了!
遗憾的是,陈希同大概是无缘看到这篇文章了,那么那些还在全williamhill官网 各地积极执行监视跟踪民运人士任务的公安国安们呢?我但愿你们看到本文,想一想陈袁的命运,非常清楚的是:你们只有在自己的位子上,推动中共进行民主改革,公众才会安全,国家才会安全,你们自己才会安全!
如果陈袁的命运能给人以这样的启示,那也算是他们对人民的一点贡献了,但用不着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