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麦当劳,我还回头看了它一眼,心想从开业到现在,我还从来没有进去过呢,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改天一定去看看。一直这么想着心事儿,也放快了步子,打算在开元北乘车。
正走在开元转弯处,就听到从楼内传来爆炸声,很响。我想街对面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大概这是在六点半左右。起初,我以为是麦当劳店内在做游艺活动,也就没有在意,几秒钟的功夫,从一层店内冒出浓烟来,是白色的,我认为是出事了,于是上前去看。
看样子不象着火,我又走近了些,这时周围已有很多观看的人了,但大家都在高台以上看,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随后就是店内的人向出涌,有哭的、喊的,听不清叫些什么。可以看到的是出来的许多人满面全是血,但估计他们自己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也不知道自己伤在哪里。几分钟后,他们可以看到对方人满面是血的景象,也才意识到自己一样面目全非了。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走下了台阶,靠近了麦当劳。
店员们也涌出来了,在门外空地上哭着,相互安慰着。
我问她们里面出了什么事,没有人能说清楚。我问是不是操作间里面出事了,她们也说不清,但有人说不是操作间里出的事。我只能递上纸巾给她们擦血,而旁边乱做一团。满脸满身是血的人就在我的周围。他们甚至来抓我,哭着,叫喊,可是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现场有人拍照,有人打电话。我想一定是店内的人或者是其他的人在组织救援了,于是我也只能安慰一个受点轻伤的店员说没事。出来的受伤的人多数是顾客,因为店员是统一着装的,应该很好辨认。而且店员服装单薄,我想如果她们受伤,一定要比顾客们伤得还重些。
一个店员边哭边说要报警,我说我可以帮忙。于是打了120,接电话的女士大概问了情况,后来又拨通了110,他们说已接过报警了。
等我打完两个电话后,我周围已经没几个人了。能疏散的人都已被来的警察拦在钟楼转弯处的马路以外了。我低头看到自己脚下地面上滴着的一串串血迹,还有一个就躺在店门口的人,看不清是什么样的人,有几个人开始拖他(她)。
突然一个人向我跑过来,是一个小姑娘,她可能看到我在打电话,过来向我求救。她问我说她的脸怎么样了。边说边用手揭开自己用围巾包住的脸。她已经满脸是血了,可以看到她半睁着一只眼睛看着我。
就着麦当劳店内的灯光(我们离店只不过几米远),我可以看到她脸上,额上的几处伤,其他的地方都是血迹。我安慰她说没有太大的问题,可能是皮肤伤着了。
她叫我姐姐,让我给她说实话,她说她有心理准备,问我她自己的脸是不是伤得很严重,会不会毁容。我不太懂这些,也不好说。于是边拿纸巾给她擦血,边用安慰地话让她安静下来,当时她同其他伤员一样,显得很激动,而且很无助。
脸上的血有一些结住了,还有一些口子还在流,她自己在用围巾擦。我问同她一起来的还有谁,她说那个朋友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然后让我打电话叫她的同学来帮她。
电话通了,我只能说这个姑娘出事了,快点来麦当劳帮她。电话打完,我就扶着她向路边走,打算去医院。边走,小姑娘问我能不能一直陪着她,我说可以,一直到送她去医院、找到她的同学为止。
路边,有警察和一些工作人员看到我们出来,就找车送我们。这个时候路过还没有救护车,都是过路的公交和出租。大家都大喊着车到哪里去了,我们也只能盼着警察快点安排一辆车送小姑娘去医院。这时就在身后看到五六个人抬着一个人出来,也找不到车,就将伤员放在地上,就在转弯处的马路边,当时光线已经很暗了,而且周围全是围观的人群,看不清地上躺的人的面目了,是男是女也看不出。一动不动,看来是很严重的。
警察拦住一辆面的,打开门揪下副驾驶座位上的人,给司机说去医院。然后将那个小姑娘推上车,小姑娘一直叫着我姐姐,让我别离开她,让我陪在她身边。所以警察同意我与她一起上车。
司机没说一句话,开车就掉头。当时我也蒙了,不知道他是想向哪里开。车都启动了,一个男从拍打着车门,说去第一医院。然后自己干脆也跳上了车,一起到了南大街路西一条小路进去靠路南的医院。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所说的医院。
搭车一起来医院的男子说他是开元的人,是帮忙救助的,让医院不要问一切,先救人。
好象这个小姑娘是第一个被送进这家医院的,医生们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拿钥匙开了门,让女孩子自己用自来水清洗了面部,医生看了看她的脸,说这里没有办法医治,需要去口腔医院。
我不懂得医院是怎么分工的,也不好同医生们争吵,见小姑娘很痛苦的表情,我只能询问自称是开元的那个人该怎么办。
在其后,还有陆续的伤员被送到这里,医生们仍然说,他们都属于面颊部的伤,需要转去口腔医院。
我同开元的那个人简单商量后,他给我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说让我陪小姑娘先去。我们边商量怎么处理时,他还边向院方一再解释说一切事情由他来协调,先治伤员,事后再讨论医药费的事。
在医院门外搭了出租让司机帮忙去北大街口腔医院。但出租车出了小路,由于路中有隔离栅栏,车没有办法直接向北开,于是驶向南门方向打算掉头。等车再转回钟楼方向时,交通已经堵塞。我问司机能不能想办法走慢行道快点去医院,司机同意了,但还是被堵在慢行道上。
小姑娘一直很痛苦地呻吟着,我只好说些其他的话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并且让她忍耐一会儿。我问司机离医院还有多远,他说二站路的样子,我想步行去肯定不行。只好在车上等着。
大约十分钟后,我们到了口腔医院。门卫给我们指急诊室的路,我想在我们之前肯定已有人来过了,否则他不会知道这样脸上是血的伤员是怎么回事。
急诊室里还有一位女士也同样是这场灾难的受害者,医生没多问什么,将小姑娘被安排在她旁边的一张椅上开始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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