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来的经济改革,使大陆沿海城市面目一新。在外资协助下,各种新工作供应裕如,使原有企业得以进行改组。但是,在内陆城市,仍有数以百万计民众仰赖国营企业维系生计。随着改革触角伸向这些经济迟滞地区,无数劳工也首次面对西方工人熟悉的裁员问题。
自1998年以来,大陆已有2550万人遭国营企业裁员。在一个习惯终生就业保障和退休给付的国家,这些统计数字非常惊人,也频频引发暴力冲突。今年3月,有多达八万名石油和金属工人在东北的大庆和辽阳示威,抗议裁员、贪腐和不公平的资遣。
一个月后,贵州钢铁工人也走上街头。本周,山东胜利油田下岗工人也为了解雇赔偿问题举行大规模示威。
湖北湘宁去年10月即因此闹出失业工人刺杀上司的事件。28岁的化纤工厂下岗工人徐育东 (译音 )屡次向厂长送礼,希望恢复原有工作,或是争取更好的资遣待遇,在旁徨焦虑了几个月后,一时心神错乱动刀刺杀厂长。
徐育东杀人后呆若木鸡,当场束手就缚,并向警方一五一十招供,他的家人也聘请律师为他辩护。但是,在政府正试图淡化劳工动乱问题之时,这件命案触及危险要害,赤裸裸的暴露下岗工人的怒气。在裁员浪潮日益汹涌之际,这种走投无路铤而走险的情绪很容易引起共鸣。
徐育东被控最严厉的预谋杀人罪,得判处死刑。他也被迅速丑化为疯狂、卑鄙、邪恶的罪犯,在今年1月18日枪毙。丧命的厂长则获追封表扬为最
高荣誉的“国家烈士”。
徐育东处决前,家人没有获得通知,还是行刑前一天意外从警察局得到消息,并赶到火葬场守候。他们看到一辆货车载来一具头上用塑胶袋罩着的遗体,并从衣服上认出死者身分。他们把徐育东的骨灰埋在家乡山上。
徐的家人坚持徐育东绝对没有预谋杀害上司,不应判处死刑。他的父亲沈痛的说:“我们没钱没势,这是真正的问题,所以才保不住儿子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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