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其中的原因可能是:伪科学害怕它。伪科学,是将科学放在神坛上,当做迷信来供奉。敬畏自然恰恰破除了这种迷信,提醒人类作为自然之子的真实身份,揭示科学技术的工具性和双刃性,质疑单靠科技来解决灾难,而不是从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上杜绝和减少灾难的单向度思维;更要命的是,它企图将科学从人造的神坛上赶下来,验证科技工作者的生态伦理和道德伦理,并且让科学技术接受道德的审视和环境影响的评价。它试图建立心灵的预警系统,以避免生态崩溃、道德沦丧、甚至生化战争和核战争的种种灾难。
资本仇视它。资本的性格就是不断地积累,又不断地扩张,不停地消耗自然资源才能生存。敬畏自然是对于资本的无节制扩张的约束。那些为了牟取暴利随心所欲开山筑坝的人,那些用技术来污染草原和河流的人,那些为了短期效益而不惜向原住民的“神山圣湖”开刀的人,那些要把每一条河流都变成“印钞机”的人,那些不经过环评就敢违法开工的人,当然首先就要搬掉“敬畏自然”这块挡路的大石头。
敬畏自然会威胁他们的胆气,会折磨他们心灵深处的自责,会提醒他们尚未泯灭的良知。
强权害怕它。因为敬畏自然给了人们一个天道的尺度来衡量人事的是非,于是敢于去对那些难以持续的和有失公正的发展模式说不,敢于去诘问发展的目的是什么,敢于去追求真实的生活和真实的生命。敬畏自然者多是不畏强权者,他们质疑所有的人类语法和所有的被编辑出来的奇观世界。当年美国的女生物学家卡逊因为揭露了化学农药对环境的影响,而被当时的科学家们和商业集团门冠上“反文明反科学”的帽子,她没有妥协。
因为敬畏自然是这些弱势而又坚定的人们心中的尺度,这是一种有着生物学常识支撑的道理,也是由自然之子的真实情感生成的崇尚和谐的信念。西方著名哲学家康德说,世上最使人敬畏的东西是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他甚至把这句话作为他的墓志铭。在一个浮躁的时代,保持着敬畏自然这份不变的信念和清晰的价值,是勇气,也是幸福。
当方舟子在《“敬畏说”是在宣扬天人感应的观念》(1月21日)中细心搜集汪永晨以往作品和讲演中的种种个人性感悟以及某些口误笔误,写下辩论的檄文时,常年奔走于山川僻野和土著乡村的汪永晨正在北京和她的草根伙伴巧塘咳绾闻浜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