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自由的临时工”
我到美国的第一年,在克里夫兰攻读硕士,闲暇时想找一份零工。一次,一位美国朋友让我去当“的哥”,我马上来了兴趣。
要做“的哥”,先要考证。考试很简单,体检加学习班,再查看一下驾驶记录,只要以前不酗酒,在开车时没出过什么大事故,就OK了。通过考试后,我领到了一张出租车司机执业资格证书。
美国的出租车公司好似超市,全天候开放,随便什么时候去都能和它签合同,合同可以签一天或者一个月、几个月,签完合同就可以把车开走。按照法律规定,连续开车不能超过12个小时。一天的活干完,只需回到公司交纳八九十元的租赁费和耗油费,剩下的钱全都归司机。难怪学习班的老师说,当出租车司机是世界上“最自由的临时工”。
外乡人、酒鬼和“马路杀手”
“黄色”是全美最大的出租车连锁公司,因为每辆车喷的都是黄漆而得名。一年中,我基本上都在开“黄车”。克里夫兰的出租车统一标价,起价费是1.8美元,但这些钱只能走六分之一英里(每英里等于1.6公里),车开了一会儿就开始跳表,之后每公里收费1.4美元。
在私车普及率极高的美国,出租车乘客十分有限。经常打的者一般分为3种:前来出差的外乡人、酒鬼和不开车的人。不开车的人除了部分养不起车的人,还有很多是驾驶证被吊销的“马路杀手”。
为小费超额“偷着乐”
美国的乘客大多给司机小费,数额一般为车费的20%至25%。有时,小费会意想不到地“超额”,我常常为此“偷着乐”。一年夏天,一个到克里夫兰来探亲的女大学生上了我的车,聊着聊着,发现我们所学的是同一个专业。他乡遇“知音”让她倍感惊喜,下车时,她给了我双倍的车费。
酒鬼有时也十分“慷慨”,明明只有20美元的车费,他会莫名其妙地塞给我100美元。我告诉他给多了,他却说:“就当小费吧!”天气寒冷时,飞机常常误点,机场里的出租车往往供不应求,于是很多乘客只能合伙打一辆车。与国内不同的是,那里合伙打车的人依然正常付费,各付各的,便宜全给司机占了。
“我没带钱”
然而,有时也会遇到收不到车费的时候。一天深夜,在喧闹的酒吧区,一个迷了路的女子坐上我的车。把她送至目的地后,她却双手一摊说:“我没带钱。”在美国,每个出租车司机都有过这样的庥觥?p> 还有一次,一个烂醉如泥的大汉钻进我的车。我开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把他送到宾馆。谁知他一开车门,向我挥挥手说:“不好意思,我没有钱。”然后径自离去。我马上叫住他:“回来!回来!”这个醉汉迷迷糊糊又钻进了车里。我一踩油门,开到了就近的警察局,他还浑然不觉。我下车报了警,不一会儿,两名警察把他抬进了警察局,据说拘留到第二天下午才放他走。虽然出了口气,但我的损失却无法弥补了。
美国“黄色”出租车
“司机身上只有5元现金”
当地有一种说法,当出租车司机要比当警察危险得多--每年出租车司机的死亡率比警察高3倍。出租车司机身边总是有不少现金,经常会被犯罪分子“瞄”上。尽管很多出租车上安装了储款箱,钥匙只有回公司才能取到,车身上还喷刷着醒目的字样--“司机身上只有5元现金”,但危险还是不断发生。
有一次,我在一个黑人街区搭载了一对母女,母亲要把女儿送到亲戚那儿,然后再坐我的车回来。回程的车上,这位黑人妇女坐在后座,和我聊得非常开心。到站了,她问我能否找开一张百元大钞,我刚说完“当然可以”,就听到开车门的声音,回头一瞧,她肥胖的身躯已经灵活地钻出车门逃之夭夭了。我马上追上前去,只听她大吼一声,街边立刻窜出一二十个黑人,气势汹汹地朝我冲过来。我赶紧钻回车内,调头就跑。
美国人也花“公家”的钱
创记录的那一天,我共赚了700美元,这还得“感谢”航空公司误了客人的班机。那天晚上,我正好在机场排队候客。有一兄弟俩从德克萨斯州来,在克里夫兰转机前往温哥华,转机的航班误了点。航空公司承诺,如果他俩非要今晚赶去,可以给安排出租车。弟兄俩点名要乘“黄色出租车”,我是队伍中的第一辆黄车,便中了“头彩”。
当晚9点多,我满心欢喜地开往边境城市水牛城。这一趟“差”,我进账500美元--全由航空公司签单。美国人也乐得花“公家”的钱。在选举日,老百姓到选区去投票,来回打的费都可由选举委员会报销。到了那时,我的生意总是特别的好。
“我是克林顿的内勤”
一次在机场,一个彪形大汉跨进我的车。他身穿黑色西装,打着黑色的领带,手提一只皮箱,还戴着一副墨镜,样子有些不苟言笑。
在美国,沉默被视为对顾客的不尊重。在出租车上,我早已练就一张“贫嘴”。彪形大汉刚上车,我便与他搭讪:“你到克里夫兰有何贵干?”“克林顿下月要到这儿来。”“克林顿要来?关您什么事啊?”“你知道我是谁?”彪形大汉无可奈何地冷笑一声:“实话告诉你,我是克侄俚哪谇谌嗽薄!蔽一腥淮笪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