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集体买妻事件调查:老人省药钱养媳妇

发表:2005-12-01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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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淳朴的山区农民,因娶不到媳妇做出了“买”媳妇的蠢事,当3名“媳妇”逃跑后,他们方知受骗。如今他们每天提心吊胆,不敢出去打工,害怕剩下的“媳妇”跑了,但又不知该把这些“媳妇”怎么办。他们的心在流泪,度日如年,经济损失与日俱增,精神正遭受煎熬。

今年7月以来,镇安县南部羊山上的11名农民花两万多元从云南买来“媳妇”,因有的“新娘”逃跑而曝光,在陕西、云南两地引起强烈反响。11月初本报记者随镇安警方到云南采访后,11月18日记者又前往镇安,对11名买妻农民挨家挨户进行了采访。

彬彬有礼的山区农民

11月19日,记者在镇安县青铜派出所遇到了来协助调查案情的青铜关镇营丰村村民周德志。听说记者要上山采访此案,他爽快答应带着记者上山。一进周德志家,周德志的母亲就要给记者做饭。晚上,他们安排记者住在里屋,拿出新被褥给记者用。在山上的几天里,农民们对记者十分热情,他们像传接力棒一样,一家一家送记者,每到一家都先送上茶水,问记者是否吃过饭。无论是和记者说话,还是他们之间说话,语调柔和,彬彬有礼。

村民们告诉记者,山上群众盖房子,主要掏木料钱,无需化钱雇人,都是山上的乡亲相互帮忙。买“妻子”的11户农民所在的这一片群众,虽然划分在两个乡、三个行政村,而且相互间只有羊肠小道,连个架子车都不能用,远的要一个小时才能走到,但只要办婚礼,都要相互邀请参加。杀了猪,也要先烧一锅肉,请左邻右舍来尝鲜。正是因为世世代代相互讲信用,所以才有了一个人到云南买“媳妇”,其他人跟着买“媳妇”的情况。

眼前4个男人都是“光棍”

上山之前,有人告诉记者,买“媳妇”的农民精明的不多。听口气,好像他们智力有问题。然而记者见到他们后,发现他们的智力和语言表达能力正常,而且多高大英俊,只有一位文化程度低,没有出门打工经历,但他干农活是把好手,还靠给别人犁地挣了2000元。

小伙子们告诉记者,这些年,高山的姑娘嫁低山的小伙子,低山的姑娘嫁山外的小伙子,他们这些住在高山上的小伙子,便被剩下了。

“山上生活这么艰苦,你们的祖先为什么搬上来?”记者问。

谢广卫说,过去这一带没有公路,商品流动少,群众惟一的生存途径是种地,山下地少人多,而山顶地多好开发,人们逐渐搬迁到山上,山上的人比山下人还要富裕,所以也不存在难娶媳妇的问题。改革开放后,人们的致富门路多了,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的山上村民娶妻难问题日益严重。

青铜关镇冷水河5组有5人“买妻”,是 “买妻”最多的一个村民小组。组长蔡克来告诉记者,他们组有50多户、280人,是冷水河村最高的一个组,群众经济收入主要靠种地、种核桃、打工,但前年核桃树被冻死了。这里的主要作物为玉米、小麦、豆,个别有不够吃的,农民年人均纯收入五六百元。全组30岁以上未婚男子有20名,但没有一名30岁以上的女子未婚。过了30岁的男子,基本上没有结婚的可能。过去小伙子娶妻难也有,但近一二十年越来越严重。“我也是光棍,咱屋里这4个男的都是光棍。”

记者吃了一惊:“不会吧,你当组长的都没有媳妇?你多大年龄了?”

“42岁。”蔡克来指着旁边一名和善的老人说:“我大哥都61岁了,一辈子没有结过婚。”

周德志说,他的两个弟弟都到长安区安家了,他如果到外地做上门女婿,家里的老人就没有人照顾了。如果把家迁到平原,需几万元,他拿不出来。所以才采取了买“妻”的方法。

那是下煤窑用生命换来的钱

记者在采访中得知,除1人“买妻”完全依靠自己的积蓄外,其他人多少都向亲友借钱或贷款,而且多数是通过亲友,以盖房的名义贷的款。

今年28岁的高昌升,父母家在更高的山上,为了能落户到条件好一点的冷水河村5组,他来照管外祖父和外祖母。外祖父半身不遂,外祖母身体也不好。在去云南买妻之前,外祖母病重,但外祖母说: “娶媳妇是大事,能娶上媳妇,我死前能看一眼就行了。”就在高昌升去云南后,外祖母走了。弥留之际,她让照顾她的晚辈给她吃药,断断续续地说:“哪怕让人抬着,我也要看一眼孙媳妇。”可她没有抗争过病魔,刚喝下药就咽气了。

高昌升从16岁开始出外打工,12年血汗攒了8000元。这次到云南买妻的其他1万多元,都是父亲设法借来的。外祖父需要长年服药,但因经济拮据,断断续续服药,因买妻花光了钱,外祖父最近被迫停了服药。以前是外祖母照顾外祖父,现在只能靠高昌升照顾外祖父。

记者就要离开时,高昌升说他的外祖父想见记者一面。记者随同他进到另一间屋里,高昌升的外祖父坐在门后烤火。记者和他聊了两句要走时,老人说,他有两句话想说。由于天不早了,记者要赶山路,让他告诉高昌升,以后转告给记者。

和高昌升同天跑了“媳妇”的陈显来,为失去“媳妇”落下了泪。张新安的母亲因“儿媳”逃走躺在床上睡了五六天。

谢广宝说,为了给妻子看病和买“儿媳妇”,现在欠下了3.4万元外债。

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说,那些买“媳妇”的钱,都是娃们下煤窑用命换来的。

据当地群众讲,附近许多村都有出去打工伤亡的人。

不知拿这些“媳妇”该怎么办

跑了“媳妇”的人痛苦,“媳妇”还在家的人更难受。

当地警方已经告诫他们,要保护好这些 “新娘”,不能使她们受到伤害。农民们不知该如何对待她们,既怕她们跑了,一旦跑了,那2万多元更没有希望了,又不能像关牲口一样把她们拴住。农民们为此十分苦恼。他们惟一的办法就是日夜监视,白天家里始终有人,晚上不能睡实,“新娘”起夜,“新郎”立即起床“陪伴”。有的晚上将大门锁住,“新娘”只能在屋内解手。

当地群众普遍认为,白天沿路都有人,她们不会逃,主要担心晚上。

尽管多数“新娘”说,等警方将此案查清,她们再走,但没有一个人敢相信她们的话。高昌升的“媳妇”当初是云南“新娘”中最勤快的一个,帮高昌升干这干那,照顾外祖父,还对高昌升说,咱家没有钱,你出去打工,我在家照顾外祖父。可还没等高昌升出去打工,她就于10月11日凌晨和其他两个“媳妇”逃了。张新安的“媳妇”在3个云南“新娘”跑了之后,还说自己和她们不一样,不会跑,可还是在11月5日晚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就走了,成了第4个逃跑的“媳妇”。

警方开始调查此案后第3天半夜两三点,一位平时只穿毛衣的“新娘”穿上了棉衣,“老公”发现“媳妇”不在身边,急忙追出去,见“媳妇”已经到了院场边路口。“老公”问“媳妇”要干什么, “媳妇”说是去厕所。因为担心“媳妇”逃,屋里放有便盆,“老公”说,去厕所咋跑这儿了,“媳妇”只好进屋。

好吃好穿养着“媳妇” 多数农民希望这些“新娘”能留下,安心做妻生子,甚至有人问记者,那些跑了的“媳妇”还能回来吗?

为了能留住这些“新娘”的心,农民们尽自己的能力照顾这些“新娘”。

“新娘”们住的新房,都是各家最好的房间,而且收拾得最整洁。周德志的家人,还特意到县城买了2公斤报纸,将新房墙壁装修了一番。无论是“媳妇”跑了的,还是没有跑的,门上的新婚对联还在。据悉,“新娘”到后,各家都摆了喜宴。

云南来的“新娘”爱吃米饭,不喜面食,而山上不产大米。为了满足“新娘”,“婆家”人省吃俭用从外面买回价格较高的大米。周德志的母亲,两年前患上慢性肠胃炎,停了药就犯病,但为了儿子娶上媳妇,她不敢医治。她把大米供“儿媳”享用,每顿做两三个菜,饭菜端到“新娘”的新房里。如果吃面条,也要给“媳妇”单独打一个鸡蛋。

在保证“新娘”吃好的同时,他们还让“新娘”们穿好。记者看到的“新娘”,各个衣着崭新。在从云南回来路过镇安县城时,老公们都在县城给“媳妇”买了新衣,随着天气转凉,有的后来又专程带 “媳妇”到县城买毛衣,甚至有的在3个“媳妇”跑了以后,还冒着“媳妇”逃跑的可能,带着“媳妇”到县城去买衣服。最少的给媳妇买衣服花了400元,多的已超过1000元。记者到邢义俊家时,他正带“媳妇”在镇上赶集,又给媳妇买了件衣服。考虑到人家初来乍到,家里从不让这些“媳妇”干农活,就是家务,这些媳妇也干得很少。

尽管如此,农民们没有因此而面露不悦。记者看到“婆婆”们对“媳妇”说话总是像母亲一样关心、体贴、温柔,“儿媳”从外面回来了,不等“儿媳”开口,先温和地问候:“回来了,累了吧?”见“儿媳”吃完饭,就问:“没有吃饱吧,再吃点?”

每天都在受煎熬

眼下没有农活,本来正是小伙子们出外打工的季节,可为了监视“媳妇”,“新郎”们只好在家守着“新娘”,陪她说话。

谢广卫自己有一辆卡车,本来自己开着搞运输,一个月能挣1500多元,现在要在家“陪”媳妇,只好把车每月500元租给别人。他说,本来就没有钱,现在又不能出去挣钱,日子怎么过?

有位姓李的小伙子,实在在家呆不住,决定在记者采访他的第二天出去打工。

自3个云南“媳妇”跑了以后,为了监视“媳妇”,张新安家人连包谷都不敢收,最后“媳妇”还是跑了。“媳妇”跑了之后,他们才开始下地,到11月16日,晚了一个月方把小麦种下,明年至少产量要减两成。

周德志说,他为眼前的事头痛得很,这日子没法过。他以前一顿能吃一大碗饭,现在一顿只能吃半碗,现在的身体,与原来不能相比。想想眼前这事,就想哭。他的痛苦,从“媳妇”来的第2天就正式开始了,那天“媳妇”说,云南会有人来接她,她早晚都要走,她们是骗他的。那时,周德志不敢给自己的母亲说,担心她知道了病情会加重。

谢广卫说,现在想重新找一个媳妇,但家里有一个,无法找。

难受的是高昌升,他已经领了结婚证,现在要再找一个还得先办离婚手续。当时“媳妇”对他那么好,说跑就跑了,他有些不适应,想不通那个女人咋那样心狠。

许多农民都说,他们买“媳妇”是图了简单,没有想到弄这么麻烦个事。

一位年迈的老太太一个劲念叨,云南那地方怪,可以卖人。花了那么多钱,咋能是假的,那些人咋那么坏。

农民们反复在记者面前念叨,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这样下去,他们将更加无钱。夜长梦多,如果那些“媳妇”们都跑了,到哪去要钱。

他们企盼警方早日破案,挽回他们的损失。

小聪明难以对付新骗术

山里的人,如今并非完全封闭,年轻人出去打工,见识了社会上不少骗术,有的人也有一定戒心。记者还遇到这么一件事,采访时,因没有当地干部陪同,而且上山弄得两腿泥巴,个别“新郎”看到记者这般模样,便“以貌取人”,对记者产生怀疑。要查清记者身份,本来很简单,他们手上有手机,只要给报社打个电话核实一下就行了,可他们没有这样做,而是叫来一群亲友绕着弯问来问去,以为凭他们的眼力可以辨别真伪。另有一人采取的办法,是向记者要名片。记者感觉很可笑,故意不给他名片,看他怎么办,结果他毫无办法,又说村干部前两天抓了一个云南来买衣服的人,送到了派出所。记者反问他怎么没有听说过,他又无言以对。他们对付社会骗术的经验太差,根本起不了防止受骗的作用,可他们又不习惯依靠有关政府部门。

当初,他们在云南“买妻”时,只要拿着户口本到当地派出所核实,什么问题都清楚了。可他们看到户口本就信以为真。现在他们还是不相信警方能破案。据当地群众反映,其他地方也有从云南买来的 “媳妇”跑了的,然而那些农民不报案,认为报了案警方也破不了案,只会增加他们的经济损失。

记者本来想从“新娘”口中得到一些真实情况,可一了解,很难。本来当初镇安警方询问云南“新娘”时,采取的是分别询问的办法。有的“老公”自以为能行,亲自核实情况,将其他“媳妇”的供词告诉给自己的“媳妇”,问是不是这么回事,结果起到了帮助“新娘”串供的结果。

他们的聪明,结果往往是南辕北辙。

惨痛的赌博

这次羊山上的农民上当,并不是全部被蒙蔽。

一位姓谢的老人说,当时儿子去云南买 “媳妇”时,他就不放心,不让儿子去。可儿子说他都这么大年龄了,还找不到媳妇。儿子走了以后,他在电视里看到云南婚姻诈骗现象多,更不放心。就在这时,儿子打电话让他汇钱。他说凑不够,儿子在电话里哭了。他的心软了,给儿子汇去,叮咛儿子要“廓当(看)”好。儿子说看准了,没有问题。没有想到,还是上了当。

周德志告诉记者,他在云南时,曾产生过怀疑,因为中介人熊开华说他在矿上工作,可每次打电话,熊开华都能立即赶到。一个有工作的人,不可能随意离开工作单位。周德志想,损失3000元路费是小事,不能被骗了大钱。他就打电话给村里的人诉说求助,村里人说,他们又没有看见,不敢给他做主。后来他又想,别人都将媳妇领回去了,自己花几千元跑了一趟,一无所获,回去会被人笑话,只好决定买了。到了昆明,“媳妇”将户口本扔了,周德志意识到自己受骗了。他当即给熊开华打电话,熊开华说:“她要和你过一辈子的,怎么会把户口本扔了。我回头给你再补一个户口本。”

和周德志同去云南的谢广卫,本来怀疑其中有诈,可邻居们说,人家都去云南讨“媳妇”,你咋不去?他说自己没有钱,邻居们说,大家借给你,可以不要利息。在云南时,他也感觉有问题,熊开华成天鬼鬼祟祟、慌慌张张,没交钱前不让见女方,交了钱让走的越快越好,说砚山县乱,小心夜长梦多。谢广卫给亲友打电话征求意见,亲友说,村里的云南“媳妇” 呆得好好的,你先领回家吧。他想已经花了几百块钱,空手回去也不好,决定赌一把。后来交了钱,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这样“赌博”输得太惨。

倒是个别怀疑记者的精明农民,声称他们当初在云南没有看出一点破绽,以为是正常的找媳妇。这令人不免生疑。他们中没有一个能说清“媳妇”家的确切地址,有的不清楚媳妇的年龄,甚至连媳妇的名字都记不清。人生中这么重大的事情,如此草率,说明了什么?

值得思考的问题

尽管买妻者的遭遇值得人们同情,但他们的买妻行为,还是受到有关方面的批评。记者在云南时,云南警方就一再强调,买妻行为本身也是违法的,应当制止。

一名村干部告诉记者,当初他想,这儿山高条件差,只要不违法,人家女子也愿意,不管群众怎样找媳妇都行。没有想到群众会上当受骗。这次买“媳妇”的事,让他们村干部脸上无光,上面批评他们没有把群众教育好。

省妇联维权部一位干部说,无论怎样,买卖婚姻是违法行为,他们应当吸取这次教训。各级政府都要向当地群众进行宣传,进行普法教育,首先不能违法。不能因为你穷就可以违法,只能通过合法渠道解决存在的问题。

从道理上讲,这是千真万确的,如果遇到困难都采取违法行为,那么受到伤害的还是山区忠厚的农民。所以,山区群众依然应遵纪守法。然而在实际中,许多问题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高山嫁低山,低山嫁山外,农村嫁城市,再加上男女比例失调问题,山区小伙娶不上媳妇是客观存在。如果不解决他们的婚姻问题,仅是教育,能从根本上杜绝此类问题的发生?

省妇联这位干部说,当地政府首先应设法帮助群众致富。

记者在采访途中偶然进入青研小学,对当地的贫穷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个小学设有1到3年级和学前班,学生来自冷水河村四、五两组。22名学生,只有一名代理教师。学校不通电,厕所在去年年初就快塌了,学生无论是大雨瓢泼,还是寒风刺骨,只能到山坡上解手,老师向上面汇报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得到解决。

还有一件事,羊山西边有条公路,被干佑河隔开。据悉,被阻隔在东面的群众有上千人,冬季可搭临时小木桥,夏季只能乘汽油桶搭的筏,十分危险。据群众反映,今年已有6个人乘汽油桶筏落水。木桥也危险,曾有人掉到河里淹死。记者离开时,所走的小木桥比独木桥宽不了多少。交通不便,使山货卖不上价,群众也只能过着背扛肩挑的日子。当地财政很紧张,这些问题都不是短期内可以解决的。

西北大学社科系副教授钟小浜说,作为山区农民,首先要遵纪守法,其次,要根本杜绝买卖婚姻现象,当地政府需采取措施,让群众脱贫致富。眼前当地民政、工、青、妇等部门,应当对山区未婚青年进行摸底调查,设法帮助这些未婚青年与外界联系,通过合法渠道解决他们的婚姻问题。

(西安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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