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小王告诉我,她胆子小, 比我还晚两天出去, 结果连个子弹壳也没捡着。不甘心,她就骑着车,沿途数路边栏杆上的子弹洞,从西单到复兴门小王共找出一百多个弹孔来。
谢先生是个科技企业的经理, 他对我说:我倒没有勇气去广场参加学生的绝食。从六.四那天早上,从听见建国门外轰隆隆的坦克声起,我三天基本没合眼,象做了场恶梦。六月四号我随红十字急救车去长安街、天安门附近拉伤员,当然是我们自发的,没接到上级的什么指示。拉回来的都是大学生,还是孩子呢,比我自己的孩子大不了几岁。一车一车的,我都记不得拉回来多少车了。等下一拨新伤员送来,前一拨还在原地躺着呢,有的已经咽气了,来不及救治。急诊室、观察室、过道里躺满了人。人手不够,夜里把家住附近的医生护士全喊来了,也不分内科外科的了。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谁见过这样的场面,只有电影里好象才看见过。因为失血过多,来不及止血处理,死了不少人。三天合不上眼都少说着,夜里做梦常吓醒了,老婆说, 我连喊带叫的挺渗人。
龚总经理是个太子党,听了子弹壳的来历后,耻笑我道:你可真幼稚!想让共产党认错,共产党就认错了? 说实现民主, williamhill官网 就民主了?
接着他又说: 不瞒你说,六.四那天晚上,我和我父亲就站在天安门广场旁边公安部大院里的楼顶上,一直看着外面的动静。第一排子弹扫射的是人墙前面的路面,一溜儿白烟儿,没吓住,还往前冲,那就真扫了,往下身扫,割麦子似的,一排一排的倒下去了,后面的人看见血了,知道是玩真的了,人群开始散了,四处跑。我爸爸说,老子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打下的江山,能让你们这些龟儿子说拿走就拿走了?我们七八十岁了,快到头了,我们儿子孙子怎么办?我们打天下就是为了我们子孙的幸福嘛!老子还没闭眼呢就要翻天?我爸还说,这才是给你上的一堂阶级斗争课呢,告诉你怎么接班。不流血,不死人叫什么革命,这是马克思主义的精髓,知道吗?
这就是我听到的部分六.四真相。从龚经理爸爸的口气里,我听出了为了维护手中的政权,中共只要在位一天就不会放下手中的屠刀,所以我们千万不可对中共邪党抱有什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