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守所,暴力与血腥警告我,凡事感谢龙哥、感谢嵩哥、感谢牢头,只有他才有权让我吃喝拉撒、让我一举一动。即使他剥夺我一切,即使他打我、抽我、盘剥我,我依然必须感谢占山王的暴力恩典。
在疯人院里,教授告诉我——你不再有个人思想、个人意志、个人信仰、个人追求,药物将抑制你的兴奋点,转换你的思想,请接受药物洗脑与心理引导!成为绝对服从于强权意志的绵羊!
在催眠师那里,心理暗示告诉我——每天清晨起床,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感恩,感谢党的恩典,是它让你还活着,因为它你才还有口饭吃。你得发自内心的祝福、忏悔、谢恩。即使它剥夺了你的一切资源、掠夺了你的一切财富、拆散了你的家庭、强奸了你的妻子、收买你的亲朋,你依然应该为它莺歌燕舞!
从看守所、疯人院到催眠师;从暴力血腥、药物伤害到心理暗示;从野蛮原始到文明进步,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我感受到了怎样的文明变迁!williamhill官网 在"进步"!执政党在"进步"!williamhill官网 人权在"改善"!党呀党呀,你筑就了怎样的辉煌,我怎么还敢骂你"这只披着羊皮的豺狼"!
注:7月12日我到深圳,躲避衡阳国保的传讯与鉴定。7月21日在深圳龙华镇被捕,之后先后关押于深圳宝安、湖南耒阳看守所。8月2日被关入湖南湘雅二医院封闭式精神院,8月31日被移交湘雅二医院肝、胆、肾移植外科,住入开放式病房,接受佛教导师的宗教引导与催眠师的心理暗示。9月9日获得自由回家。
二、正文
许多天来一直想着,无论如何应该就自己最近的遭遇,写些什么。然而,排毒的过程又是这般的漫长,我依然的全身乏力、头晕、嗜睡,精力无法集中。而监狱中沾染的疥疮也趁机发难,其痒无比、如龙穿行,搅得我整日心神不宁、静卧不能。仅仅靠着每日口服安眠药,我才得以安枕。
犹如挣扎中受伤的小生物,我日夜亲舔着伤口,期待着伤愈复原的一天。每每尝试继续写点什么,却因为脑力与精力不济,难以为继。难道我真的成了废人?
一)、疯人院的药物残害
难道真如弟弟湘雅二医院精神科同事刘教授所说的那样:
"你的大脑原来就像电脑一样,能够接收处理大量的外界信息,然后综合成稿、分析总结成文,转变成你的思想言论,与社会互动,影响着国家安定团结。如今的药物治疗,犹如光栅一般,过滤删除要进入你大脑的绝大部分信息,让你只能对基本生活相关的有限信息做出反应,你的大脑当然也就不能思想,行动也变得迟缓起来。"
难道我真如当局所预谋的那样,在药物的残害下,从此变成一个痴呆人?甚至植物人?不!我必须拒绝服药、加强锻炼、体内排毒!出院以后,我终于拒绝了服药。
说道药物残害,我不由的想起躲在封闭式精神病院厕所里强制自己呕吐药物的情景,为了避免强制灌食与打骂,我必须当着医生护士及"工作人员"的面吞下药物、接受严格检查,然后再背地里喝下大量的水,用手指伸入喉咙,引发呕吐,把药物吐出。然后不停的运动,尽量的出汗、排尿,最终达到制衡药物毒害的目的。这让我避免了更为严重的伤害,然而,这种办法的作用还是有限的。
与2004年被关时相比,这次服用药物的剂量大、作用更强,每次达到六、七粒之多。我即使排出了其中的一部分,残余药物对身体的伤害也依然超过上一次。
好了伤疤忘了疼,暴力的伤害是暂时的,然而,药物的毒害却是长期的,如今的我不再能奔跑、不再能跳跃,思维、记忆与写作能力也大为下降。药物的残害,有别于监狱里直接暴力,虽然美其名曰"思想转化",却是一种的隐秘而残酷的强制"洗脑"、身心摧残与个人名誉损害,它成了专制政府监狱迫害政治异端外的另一种残酷手段。仅全社会对精神病的歧视,就足以彻底葬送当事人的一切社会关系与未来前途。由于明白这一点,我是坚决抗拒送进疯人院的。
当我逃避衡阳国保的强制精神鉴定;当我专门撰稿揭露当局2004年以来,当局利用我那湘雅二医院当医学教授的弟弟在精神鉴定上做假时,以保外就医名义释放我回家为借口骗我接受虚假精神鉴定就成了当局进一步加害于我的险境。
难怪国安、国保让我的非直系亲属到耒阳看守所来看我时,只对我说保外就医;难怪国安、国保带我离开看守所时,也只是骗我说"可以回家了""让你回家自己打开电脑给我们检查。"之后却直接带往公安局,并立刻赶往长沙进行其所谓的精神鉴定。
在去长沙的路上,警察让我的同学黄某劝慰我说道:"送你去精神病院总比关在看守所被人打死、被人鸡奸、受尽侮辱好,看守所哪是人呆的地方?一个再强壮的人关进去也会被折磨成废人的,你知道耒阳看守所打死过多少人?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人?公安部政治犯名单上,你排在前几位!煽动颠覆国家政权,至少判你十年!只有把你说成精神病才能够救你。"终于,我不得不面对现实,接受政府的"好意"安排;终于,坐在前位的衡阳市公安局副局长笑着对我说:"贺伟华呀贺伟华,我们对你算好的吧?下次再犯,就不是我来抓你了,是省厅的领导了!" 一直拉着我手铐坐在我旁边的耒阳公安局国保大队贺副队长得意洋洋的说:"以后你就不会让我们这么操心了,你知道这次抓你我们费了多大劲吗?"我在心里骂声 "骗子",没有再理会他们,这就是他们的所谓"被家人送进精神病院"。
难怪后来我那弟弟得意的对我说:"你只要被说成公认的精神病,你今后就什么也不是了,政府从此不会在你身上再多花一分钱,还监控你个屁!连那些国内外的民运人士都会认为你不正常,你这辈子注定像魏京生一样,孤魂野鬼般孤独的度过一生。你们这些民运疯子!"这时已经关进精神病院的我才知上当,后悔莫及。
难怪如今游走于街头的我,再也看不到警车的跟踪,听不到路人的谩骂、吐口水,及拿着手机、带着嘲笑的"路人跟踪"。因为这时的我,已变成当局想象中毫无影响力的疯子、废人了。
难怪到深圳时,当局对全国网上通缉我及逮捕送进看守所的情况一直秘而不宣,直到八月初我被带到长沙才对外透露我被"家人"送进精神病院。然后大力炒作我是精神病,导致国内外民主阵容相当被动的为我辩解。这一切,都是如此天衣无缝的事先安排着,也让我对海内外舆论不提我被捕与看守所的经历而只提精神病治疗百思不得其解。仿佛这一切与政府无关,只是家人送我治病,多么荒唐!
后来才知道,在看守所探监时,弟媳流着眼泪劝我屈服,说父亲病倒、母亲快急疯了等等一切,都是当局的刻意安排。这些与母亲拒绝外界采访还蒙骗我说没有一个人打电话关心我,与更换家里的电话、与警察没收我的活动资金都出于同一目的。在名誉上搞臭、经济上搞垮、全社会孤立,可谓一套完美无缺的组合拳。在我家人的配合下,当局又一次"大获全胜"。为什么我不能像郭飞雄、陈光诚一般,有着不可动摇的坚强后盾?为什么我的亲人每每屈服于强权,欺诈于我,这次还再次欺骗国际社会,拒绝采访,掩盖事实真相?
这使我想起二十多年来,亲朋是如何服从当局的意志,把我拉入种种不忠、不孝、不义的罪恶深渊,一篇《强权下的罪恶》,难辨我此生的奇耻大辱。郭国汀一篇"谁是精神病?"的文稿,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多么悲哀?仅仅因为揭露肉价飞涨、通货膨胀、人心浮动的事实真相,我就遭此厄运!在这片广阔无垠的国土,竟然装不下"真实"二字;这貌似强大的政府,竟然惧怕面对真相!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莺歌燕舞、粉饰太平!外在表现与内心世界严重分裂,而表现出一种普遍存在的精神分裂征候,这才是精神分裂症、这才是精神病!而我的不同点,正在于外在对心灵的如实再现,又怎么能够关进精神病院?究竟谁是精神病?
面对专制政府所做出的精神鉴定结果,我黯然失色,我梦幻中孜孜以求而成为责任公民的渴望,犹如破灭的泡沫,消失其五彩的斑斓;我期待已久的国际人权与正义,却隔山、隔海、隔水相望,遥不可及。难道我命中注定在谣传与误解中悲愤而去;难道我此生难逃在孤独与绝望中消亡?曾经永远向上的生命动力把我的满腔热血与热泪升华,却在不期而遇的寒气中冷凝。自由,经久不衰的狂想,暴政下的生命主题。
(下篇:自由在挣扎中冷凝—看守所的生死较量)(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来源:自由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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