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日晚10点30分戴老师在友谊医院去世了。由于儿女均不在,只老伴一人,她要求不搞告别仪式将遗体直接送火葬场,我劝阻后同意在医院告别,但要求尽快,交由我全权代表家属。
我决定后天即6月4日告别,虽然只有一天时间。因为生前我曾问过戴老师对6.4的看法,他当时平静的说:“我反对镇压学生运动,开枪更是错误的”;在最后弥留的十几天前他轻轻地对我说:“我对国家感到失望”。
戴老师是科学巨匠:世界癌化学奠基人,欧洲科学院通讯院士。他一生最酷爱的就是研究和发明。他根据他创立的“双区理论”《国际上称戴式理论》研制出低毒高效抗癌药“铭铂”和“双去铂”,其中铭铂取得国家专利10年后尚不能列入国家医药科研计划;然而窃取他成果的孙燕和杨旭清,一个成为了工程院士,一个以“双环铂”的名义骗得国家巨额资金。他的失望由此而来。我也因此不顾时间紧,确定在6月4日雷打不变。与《工大》联系后,工大开始表示只派代表参加,只当天在学校上网发布。由于下午校党委决定付书记付校长参加,老干部处和环化院积极起来。
6月4日上午9点不到就来了10多人,9点30分竟来了40多人,也不知怎么知道的,因为绝大多数是40岁以上的人,会上网和天天上网的不会多。而我们文革期间难友《年会》的诸友们只通知及顺德和我一起参加。在等候仪式开始期间一件事引起小轰动,起因是我们缴年费的14人送的花圈里我决定签名前注明“文革期间的学生和教师”。楼根基夫人刘玉兰来后看到说:“把我的名漏下了”,上前添上自己的名字,变为16人《注:吴康迪虽然没参与年费,但帮戴老师将信亲自转到陈部长和徐部长手里,尽力不小。我特意加上》。挽联写着:“真正的科学家,真正的院士永载史册”见附件照片。一个老师看到后惊喜传告,引来10多位老师看。有人说:看,谈根林回来了;有的说:嘿,有黄且园,还有朱倩;还有的说:周丽娟还活着呢?“看,杨寄宁,还有高升,他们怎么样?”。接着几个人找到我围起来,桑宏勋还与我楼起来。我问了问,有焦庆盈,史法奎,王立慧,吴昌国等等,我都不认识了;还有其它系的人向我打听李锐山,吴艳等。刘玉兰及我爱人在另一边同什么人在说高和的事。此情景把在场的工大书记校长,各《系》院的新旧院长书记都看糊嘟了。我向干部处处长解释:我们是文革的难友,我是造反派的头头。(注:现在大家都回避造反派,红卫兵的名称,我认为:我们在文革中一没抄家反而被抄家,二没有七斗八斗相反被军宣队七斗八斗;三没毁文物,我们没作亏心事,说是造反派怕什么)她啊哦一声似懂非懂的离开了。但时间来不及续旧,我赶快去张罗告别仪式。
临别还有人想说什么,不行了,我上了灵车。火化后将戴老师夫人送上楼,她说:想不到一天时间搞的这么好,还有这么多人来,她不悲伤很高兴。我也很舒畅,与5月16日《5.16分子们》追悼高和那天无法掩饰的悲痛相反。因为我们帮助戴老师5年,尽了最大努力。深知:一,在全社会贪污腐败,剽窃造假的大趋势下谁也无回天之力,包括胡温;二,建国以来最大的系统工程就是“把好人变成坏人”,我们正处于这个进程的后半段。希望只能寄托于时间和上帝。
我们做到了:1,在6月4日火化德高望重的戴老师;2,挽联内容随戴老师上天了《还有另一挽联写着“世界癌化学奠基人,诺贝尔水平研究的开拓者”》;3,由于及顺德阻止我没能在告别室粘的那页纸:“上帝会惩罚那些压制您成果人”也随着戴老师同时火化了,了解戴老师的心愿;3,我终于看到:文革的真相《人品的真相》和强权压制文革那一代人的心结也如同6.4事件一样不仅仅是我们十几个人而是我们那一代人全体的心结。回家的路上饥肠辘辘,但我仍想起高和,对我爱人说:“心里唯一的难受是高和不会知道这件事了,否则他又会给我email发表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