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上班的时候,有个同事,叫小宋。小宋张得酷似罗家良,名牌大学毕业,人又聪明能干,嘴巴也甜。混的跟行长都能称兄道弟。人缘甚好。那时候,我们的行长助理,是位热心的女同志,也很喜欢他,很有提携他的意思。
小宋和行长一起的时候,脾气总是特别好,妙语连珠的,但是一出办公室,他的脾气就很暴躁了,跟两个人一样,我一直怀疑他有精神分裂的轻微症状。
国内上班最喜欢得就是出个外差,和司机或者其他人,开车出去办事,跑个外管局啊,海关啊,人行啊,税务啊。这样时间能过得快点。还可以聊天唠嗑。呼吸自由的空气。
我和小宋出去过几次,他办他的公差我办我的公差。
小宋开车异常勇猛。一路上,急刹车不断。而且一边踩刹车,一边骂人,比如说前面的车的司机是小学毕业,或者小学没有毕业。我就说你大学毕业,你就能海涵点吗?他听了我的话,还是恶狠狠的盯着前面的车,说,你知道什么!
有年,小宋恋爱了,是和另外一个办公室的小李。
小李是来自农村的大学生,普普通通的,不爱打扮,身材壮壮的,脸蛋园园的,红扑扑的,好像年画上下来的,很喜气。
其实人家两个人关我们什么事情呢?可是偏偏有人爱八卦。最八卦的就是行长助理。以她为首,带着一群人八卦。
行长助理经常请大家吃个早餐。顺便说说闲话。当时的小道消息无非是谁和谁好了,谁和谁分了。特此不疲。我想她大概过的太好了,所以总想关心别人的生活。
听说了小宋和小李谈恋爱后,她一个劲为小宋鸣不平,觉得小李配不上他,说小李太土了,笑话小李买杂志,买的是青年文摘,她的意思是看读者文摘才是有品位的人。我觉得其实小李就是不跟潮流而已,人是干净大方的。
小宋和小李一如既往的好了下去,并没有分开。过了半年光景,我们行里查体。要知道国内的查体结果虽然不是张榜公布,但是结果也和选举一样,是例行透明政策。查完体,我们知道了,小李有肝炎。不是大三阳,就是小三阳。这自然也成了早餐桌上的话题。我当时也觉得估计他们好不了了。
可是,事实证明,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他们并没有分开,而且,春天的时候,我们都吃了人家得喜糖。
小宋结婚后,一次我们又一同出去。半路上,小李给小宋来了电话,说了半天。后来小宋说,再见。可是他并不把电话放下,还一直在听。过了那么3秒钟,他才放下电话。
我就觉得怪奇怪的,我说怎么说了再见还不放电话呢。小宋笑笑,说我都是等小李先挂电话。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要听到那嘟的一声,电话挂了,我才挂电话。
我说为什么呢,他说我担心我挂电话的时候,她还没有说完。
那是春天,我的家乡,我们的车行驶在马路上,暮春的阳光照着我们。
我的心,在阳光里,听了他的话,紧了紧,我深深吸一口气,我想我呼吸进去的不是空气,而是那春天里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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