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灿然清明,形容焕乎仙色。
恍惚间,我到了一个清幽的所在——那有千年古木,相聚成林,而底下满是青苔,其实那些古木上也是,它们的枝枒上满是青苔,走在青苔上面,有一种如云出岫的温婉。
而此虽三月,天青欲雨,我犹是白衣,儒冠,而还带着一把玄色的雨伞,手中提着简单的书囊。
漫步在林下,与我江南的花山梅林不同,也不是另一类的空山灵雨,而是近似于南华秋水的高贤,上古的寂寞而又翩翩自在,感到从内到外近于透明的清净。
如有譬喻,或是用“清华”二字方足熨贴,在彼幽微之处,已非我所爱的春宴桃花与西厢莲花所烘出之春红、夏白的浮生三昧,也许是圣者涅槃之中天雨落花空明荡漾的自然,也许还有几分只有在秋山能寻到的幽梦一般的萧瑟。
我抱着书囊,停下,我似乎在等着什么——一位穿着更白,縞裳,身形修长的女子。
她的的头上是一顶牡丹的花冠,她的脸很白、很白,但未必如莲蕊的嫩或者是豆蔻般的水灵,而白得胜雪,嘴唇微翘,始终有一种俯视凡尘却有可以品出——从我肉眼凡胎所不及的,对之仰敬而我自感卑下的来自诸天的微笑,是的,有一种傲世的而又能对天下万几从容会于心的骄傲。
我疑惑着,这莫非是古木中的花妖?
可她丰满隽永的姿态,眉目间何有一丝轻薄之气?而确是圆满,光明,端庄。
没有帝后东宫之主的威仪,也没有游方女道的贫气,嘴唇上还涂着如日如月的火焰之红,我还闻着她不可以曰“淡”、却是玫瑰之芳郁,她见过我,只是不停的笑,笑生七色,先如桃花,再如芍药,再如海棠,再淡淡的如芙蓉,最后却清透了、俨然春江的花月,而因为她肌肤的雪白,还有这古林遍地的青苔,我总看到如起若浮的青白的艳光。
她笑我今世三郎的落魄吗?还是我一如既往的多情?或是这半生仍然寂寞身无主的寂寞呢?也许是我凡夫的沦落,贪于五欲,而不知从奉道德的上善天真欤?
她一边笑,一边后退,消失在古木寂寞幽静的深处,如在踏歌夜舞,我却得到她笑中不易觉察到的羞涩。
“虽是三生罗浮种,一样桃花是君名”——是这样的吗?不然,我今生何以如此多爱于桃花呢?既是如此,君又何必戴牡丹冠来?
我感叹,今日,今处,唱无箜篌,弹无宝筝,吹无短笛,唯我书生之布衣与书囊,与君相遇,而知君庶几乎玉也。
来源:《新看点》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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