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舉起酒杯:「以前王平順害死了我的搭檔,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做夢都想把他繩之以法。這次他能夠伏法,多虧了你們兩個,我敬你們!」
楊皓明和雯霓都不喝酒,便喝了口果汁。
楊皓明笑道:「其實這次你們偵探社功勞最大,做事又專業又盡心,還很到位。」
「沒錯,」雯霓也贊同,「以後你們偵探社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來找我----特別是有趣的案件----」
「還有要裝竊聽器的時候。」簡笑道。
雯霓:「......」
「那就太好了。」王昌笑道,「我當初成立這個偵探社的本意,就是想為社會做點事,特別是那些在警局裡做不了的事----當年在警局被那麼多 條條框框壓著,人際關係又複雜,很多壞人逍遙法外我們卻沒有辦法。可是沒想到成立了偵探社,我們接手的大多數案子都是些跟蹤情婦,偷拍捉姦找證據之類的。 但我們也得吃飯哪,要是成天義務抓壞人不掙錢也不行。唉,說起來真是慚愧。」
雯霓笑道:「別悲觀嘛。找些投資商當老闆,外面雇幾個有經驗的人專幹這種掙錢的案子,你們這幾個有志之士不就可以騰出手來做有意義的事了嗎?」
魯永南搖著頭嘆道:「說得容易,誰會投資偵探社呢?」
雯霓笑道:「怎麼不會?我們這裡就有人會。」
「我們這裡?」王昌環顧一週----屋子裡是楊皓明,雯霓,楊靖明,凱蒂,魯衡,魯永南,魯智南,魯智南,張平和簡。
雯霓見他不明所以,於是指著楊皓明笑道:「我們這裡最有錢也最會掙錢的當然是大明星艾瑞克 楊啦!讓他多做幾個代言廣告,多開幾次音樂會,拿出幾千萬來給你們招兵買馬不就行了嘛。」
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楊皓明----他有些臉紅:「其實,我剛想捐些錢出去----這倒----也不是個壞主意,反正我的確沒什麼花銷----」
眾人一聽全都興奮了起來。
「聽見了吧?」雯霓笑道:「艾瑞克花銷不大,需要人幫他使錢呢!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他現在是兼濟天下,我呢還只能獨善其身。等我的身價長上去了,我也挑幾個代言來做,到時候我買下他一大半的股份,你們就可以把他解雇了。」
楊皓明、王昌:「......」
雯霓:「不過我有個條件。」
王昌:「什麼條件?」
雯霓:「就是所有今日偵探社的案件都要無條件提供給我,我有權使用它們作為我小說的素材。」
王昌:「一般情況下只要不用真名,應該沒有問題;但我們可以跟客戶簽協議。」
雯霓:「----至少可以讓我知道吧。」
王昌:「如果你是我們的員工,當然就可以。」
雯霓:「那你雇我做偵探好不好?」
楊靖明笑道:「你出去做偵探,目標也太大了點。今日偵探社恐怕都不要做事了,成天替你解決麻煩都來不及。」
雯霓:「----大不了我易容嘛。」
王昌:「你是我們未來的‘董事長’,我想拒絕也不容易啊。正好永南是你徒弟,乾脆你們倆做搭檔吧。」
雯霓歡呼道:「哇!太好了!我的中文偵探小說真的可以開寫了!」
哪知魯永南卻苦下了臉:「王sir,搭檔的問題我們還是慢慢再討論吧。」
雯霓見他不情不願的樣子很是不悅:「誰願意跟你做搭檔了?你的水準離大偵探還差得遠呢。你先做功課,一個月之內把福爾摩斯探案全集,還有阿加莎 克里斯蒂的八十多本偵探小說全部看一遍,否則我做了老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炒你這個笨徒弟的魷魚!」
「看見沒有?」魯永南笑道,「原來師父的偵探才能都來自這些小說啊。」
雯霓卻很是不解:「怎麼,這些小說寫得有什麼問題嗎?像馬普爾小姐和波羅那樣,通過對話來尋找邏輯上的破綻,我覺得推理的部分很精彩啊。」
魯永南:「哎,這我們會,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靠聊天,我們靠盤問,是一樣的嘛。」
張平:「對,我們還有跟蹤。」
王昌:「還有竊聽。」
簡:「還有測謊儀。」眾笑。
當下眾人商議定了,楊皓明投資兩千萬港幣,正式成為董事長。今日偵探社立即開始招聘人手,擴大重組。眼下的辦公室不夠用了,要把旁邊一個空的套間也租下來。
三天後,凱蒂為雯霓召開了記者會,宣布她已經恢復了健康,星期六和星期天連續兩天的音樂會照常舉行。
當晚魯衡邀眾人去龍鳳居吃飯,由他作東。雯霓連日裡不見天日地熬夜練琴,覺得有些乏力,便推辭沒去。凱蒂和楊靖明還有一堆事要處理,也沒去。楊皓明本來也不想去,但被偵探社的人硬拉著,說是新老闆一定得給面子,便只好應允了。
到了龍鳳居,大堂經理立即迎了上來----包間已經準備好了,不過鄭強和金大華在另外一個包間裡。
魯衡點點頭:「等會兒我過去打招呼。」
眾人坐下不久,鄭強卻先過來了,後面跟著金大華和一大幫手下----如今斧頭幫如鳥獸散,地盤被其他老大瓜分,其中最大的得益者就是與斧頭幫公開宣戰的鄭強和金大華兄弟倆了。看這陣勢,恐怕連那邊的人都接收了不少。
魯衡和魯佩南忙笑著起身相迎:「鄭老闆,有什麼事嗎?」
「啊,其實沒什麼事。」鄭強掃了眼房中眾人,「我想去看望一下蘇小姐,不知道方不方便。」
「今天嗎?」魯衡心裏很是為難,眼睛飄向了楊皓明。
「呃----這個嘛,」楊皓明抬頭笑道,「蘇小姐目前還沒有回家,恐怕不太方便。她明天有音樂會,如果你來聽音樂會就能看到她。」說罷他從懷裡掏了幾張音樂會的票遞了過去----這兩場的票很快就賣完了,但他手上剛好還有幾張贈票。
鄭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這不就是那個成天和雯霓在一起的大明星嗎?看他的樣子不過才十八九歲的樣子,長得修長英俊,跟雯霓倒真是很般配。
鄭強心裏很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接了票:「那麼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
「她現在,呃----身體不太好,所以暫時住在我家,我大嫂在幫忙照顧她。」
鄭強一聽心中果然更不舒服了。他拿著票轉身出了門,沒再說一句話。金大華狠狠地瞪了楊皓明一眼----他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著等這邊的麻煩事處理完就來收拾這小子。
飯後魯衡讓廚師給雯霓做了幾樣精緻的素菜;魯永南也終於大大方方搬回了自己家住。
楊皓明回到家已經不早了----雯霓沒休息,卻還在練琴。
「不會吧,還這麼用功?開演前放鬆一點會比較好。」
雯霓嘆了口氣:「我不滿意嘛。」
「吃點東西吧,你魯衡師兄專門吩咐大廚替你做的。」
雯霓卻沒什麼胃口,勉強吃了幾口便再也吃不下了。
楊皓明見她臉色不大好,要替她把脈,她卻不肯:「不要緊的,這麼多天沒見太陽,自然蒼白一點啦。」
楊皓明無奈,隨即想起晚上碰到鄭強的事,便跟她說了說。
「你慘了!」雯霓笑道,「雖然你是鄭強的救命恩人,可是他不知道呀。我想現在除了王平順和賴皮四之外,你是他心目中的第三號可憎惡之人了。」
「別把你自己抬那麼高好不好?女孩子家說這些話也不覺臉紅。」
「餵,我說的是實話!」雯霓皺了皺眉:「他看我的眼神----好霸道。你倒好,等於自己跑去跟黑社會老大說:‘蘇雯霓跟我關係非同一般,你就死了這條心罷。’你看看外面的新聞是怎麼亂寫我們兩個的?他見到你就已經很不舒服了,你還去對他說那些話。」
「不說也說了。」楊皓明呻吟了一聲,「我不會撒謊嘛----大不了他找人來砍我?」
雯霓笑道:「他要在公眾面前找人砍你,你不能用輕功,也不會隨身帶著劍,憑你那幾下拳腳功夫,你還不一定能招架得住呢。萬一叫人砍了隻手,你楊大天才就砸了金飯碗了。」
楊皓明擔心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倒也是。要不,把你的外家功夫教教我?怎麼說這也是因你而起的嘛,你不會忍心看著我被黑社會大卸八塊吧。」
雯霓轉了轉眼珠:「你全心全意教我小提琴,我就把我知道的外家拳法都教給你。」
「沒問題!」
星期六晚上的音樂會是兩人的室內樂二重奏,主要是鋼琴和小提琴的組合,也有豎琴和小提琴,以及長笛和小提琴的組合;週日則是兩人的鋼琴演奏會。
晚上七點半,兩千人座位的劇場幾乎座無虛席。在觀眾如潮的掌聲中,楊皓明一身深紫色禮服、雯霓一席淡紫色長裙出場了。
雯霓一個多星期沒露面,臉色特別蒼白了點,彷彿大病初癒似的。鄭強果然帶了三個手下西裝革履地來看演出,還坐在前排。
節目單上第一首作品是舒伯特所作的Ave Maria (聖母頌)。這首作品帶有典型的浪漫派特色,舒伯特不僅選了幾段蘇格蘭詩人Scott的詩「湖上美人」當作歌詞,也把詩翻譯成德文,彰顯的是祈禱時虔敬的 氣氛,讓人藉著歌詞,分享神聖、平靜的心情。詩中,達格拉斯公主愛蓮在老臣培恩的豎琴伴奏下,向聖母像唱著祈禱之歌:
Ave Maria,仁慈聖母,
請您傾聽這虔誠告白,
請您伸張仁慈聖手,
請您來撫慰我這心中悲苦,
我將無處投靠身心,
永託您那慈恩庇護,
啊,我高貴仁慈的聖母啊!
請聽聽這虔誠的祈禱,
Ave Maria。
此時,彈著豎琴的卻是雯霓,而身旁楊皓明的小提琴彷彿是達格拉斯公主的歌聲,傾訴著內心的煩惱,充滿了虔誠的感情,真是一種令人安慰的寧靜啊。
鄭強幾乎從來不曾欣賞過這樣的古典音樂會。這一刻,他就像被天使撫慰著一般,所有的黑暗和醜惡、屠殺和打鬥都彷彿離他遠去。他腰板挺得直直的,目不轉睛地望著台上那幅溫暖明亮的畫面。
下半場一開始,擔任鋼琴伴奏的卻成了楊皓明,雯霓拿著小提琴站到了臺前----這是她第一次在演奏會上主拉小提琴,緊張得手指都有些微微發抖。
「忘記台下的觀眾,只要跟鋼琴說話就好。」楊皓明低聲叮囑,隨即便手指輕按,開始彈奏。雯霓深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用弦音與那有著支撐力量的鋼琴對話----正是那舉世聞名的泰伊思冥想曲。
舒緩優美而又蘊含著高潮,寧靜中有起伏,有思緒,也有衝撞。雯霓很快忘記了自己是在舞台上,她的弦音似乎真的在跟鋼琴傾訴著----此時,此刻,這鋼琴是她無比重要的依托。
因為有楊皓明拉的泰伊思冥想曲相比較,一曲拉完之後,雯霓很是忐忑,可觀眾的掌聲是那樣的熱情,驚詫之餘,她也信心大增。她的另一首小提琴曲----柴可夫斯基的「一個心愛地方的回憶」是演奏會的最後一支曲目,她的緊張情緒也稍有所緩解,反較第一首放得開了些。
曲終,面對觀眾的掌聲,雯霓長舒了口氣。這段日子的辛苦終於沒有白費,一下子放鬆下來,她突然覺得兩腳發軟,口乾舌燥,眼前竟有些模糊,跟著便軟倒在舞台上。
觀眾席上一片驚呼,鄭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立即衝上舞臺。楊皓明為她把了脈便將她抱進了後臺。
鄭強從座位上擠出來就往後臺走,卻被工作人員攔住了。他氣勢洶洶地把他們掀開,一頭便衝了進去。
雯霓躺在沙發上,楊皓明在她手上紮了一針。
工作人員忙跟著衝了進來:「先生,您不可以進來!」
楊皓明回頭一看,忙說:「不要緊,他是位朋友。」他指著旁邊的座位招呼道:「鄭先生,請坐。」
鄭強卻不坐,眼睛只盯著雯霓----聽說她前一段病了,眼下又突然暈倒,看來病得不輕啊。
「她怎麼了?」
「沒什麼大問題。這幾天練琴練得太辛苦啦,神經都繃得很緊,一下子放鬆下來,一時有些支持不住。」
說話間雯霓輕輕哼了一聲,睜開了眼睛。楊皓明拔出針,給她剝了塊巧克力:「吃塊巧克力吧,會好些的。」
「唔,剛才在舞台上,我暈倒了嗎?呀,是不是很狼狽?」她咬了口巧克力,覺得有些乏力。
「還用問嗎,我早告訴你了,不要太勉強自己。 不聽我的話,現在可怎麼辦?唉。」楊皓明的神情突然變得很是「難過」:「反正我早晚得跟你說,不如現在就告訴你吧,你一定要堅強。」
「怎麼啦?」雯霓皺起了眉頭。
「你的鼻子----摔斷了,」楊皓明此時的表情頗為「不忍」,「恐怕你以後都只能做醜女了。」
雯霓心裏大驚,趕忙摸自己的鼻子:「什麼?真的假的?我怎麼不覺得疼?」
「連神經都摔斷了,當然不覺得疼了。等會兒救護車到了,送你去醫院接骨整容。」
雯霓臉色大變,捂著鼻子叫道:「給我個鏡子,讓我看看!」
「還是別看了,看了你會受不了的。習慣了就好。我還當你是朋友。」
雯霓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回頭竟看見鄭強在那裡站著,趕忙又摀住自己的鼻子:「咦唔,你怎麼在這兒?」
鄭強含著笑打招呼:「蘇小姐你好。」
「你好你好,我卻不太好。艾瑞克!鏡子呢?快點給我!」
鄭強忙笑道:「蘇小姐,你的鼻子好得很,他跟你開玩笑呢。」
「你安慰我的吧?」雯霓的頭搖得跟潑浪鼓似的,「艾瑞克是不會騙人的。」
楊皓明忙笑道:「當然啦。不過有我楊下醫在此,你的鼻子已經給你接回去了。」
雯霓一愣,隨即走到他面前,瞇起眼睛盯著他看了半天,慢慢把手從鼻子上放了下來。突然她抬起右手,一拳打在他鼻子上。
「唔----」楊皓明根本沒有防備,鼻子又疼又酸,鼻涕鼻血嘩地便往外冒。他摀住鼻子彎下腰來,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雯霓哼了一聲,拎著長裙衝到化妝間,很快便沖了回來:「楊神醫,鼻子斷了沒有?趕快把你的鼻子接回去吧。」
工作人員拿來了面巾紙,楊皓明又擦鼻血又抹鼻涕,弄了好半天才收拾妥當。他站起來生氣地指著雯霓:「雯霓 蘇,你這個惡女,沒想到你下手這麼狠!好歹我也是你的小提琴老師,你竟然過河就拆橋。」
「哦,這叫狠嗎?我只用了半分功力呢。下次要再敢騙我試試?枉我相信你不會騙人!」
「我不過是不想你太辛苦,這樣的好心你都看不出來?」
「誑語後面的好心能有多好?要你師父在,一樣會罰你的!」
鄭強在旁邊看得啼笑皆非,不住地搖頭:「蘇小姐,看樣子你的身體沒什麼問題了。」
雯霓一愣,才想起自己前一段「病了」,趕忙搪塞:「哦,我沒----什麼,就是有時還覺得有點疲勞,需要一點時間恢復而已。」
鄭強卻關切得很多事:「去醫院好好檢查過了嗎?」
「啊,差不多吧。謝謝你關心。」雯霓支吾了兩句,趕快轉移話題,「哦,對了,你的傷好得怎麼樣了?」
「我早沒事了。」
「哦,那就好。」
這天晚上雯霓的暈倒讓外界更加相信她身體不適的說法,但也有報導暗示她故意炒作。
「I’m not that dumb (我沒那麼笨), and I’m not that smart (我也沒那麼聰明)。」 雯霓嘆道。
凱蒂放下那些報紙,笑道:「不管你怎麼做,是真是假,總會有人說這說那。娛樂圈就是是非圈,要麼你學會應付是非,無論他們怎麼說也不要理會就好;要麼你趁早退出。」
「我可不是阮玲玉,會因為人言可畏而自殺。當然我首先會潔身自好啦。至少我已經學會了一個詞來應付媒體。」
「哪個詞?」
「No comments.(無可奉告。)」
「沒新意。」
「......」
第二天雯霓又歡蹦亂跳的了,晚上的演出還照常舉行。這一場是兩人的鋼琴演奏會,大多數時候他們是各自獨奏,但有一些雙鋼琴的曲目,還有幾首是四手聯彈。
接下來的一週一切似乎都恢復了正常,劍樂隊也再次來到了香港。兩人大多數時間都和劍樂隊一起排練,準備週末的兩場音樂會。這次是楊皓明和劍 樂隊合作的音樂會,演奏的絕大多數曲目都是劍樂隊的作品,他主要擔任小提琴手。本來劍樂隊的專輯銷量就不錯,加上天才競技音樂會的成功,這次又有楊皓明加 盟,還有幾個星期以來媒體對兩人不間斷的跟蹤報導,他們的人氣如日中天,兩場音樂會近萬張票週末前幾乎全部售完了。
此後的音樂會鄭強幾乎是每場必到,還安排人上臺送花給雯霓。本來楊皓明和雯霓的鋼琴水平不相上下,只是觀眾各有偏好。但楊皓明的女影迷多,上臺送花的排成了長隊;給雯霓送花的相對就少了許多。
和劍樂隊的音樂會最後加演了三首曲目,觀眾仍然鼓掌不息。楊、蘇二人併肩站在最前面,和樂隊一起謝幕數次。
突然,楊皓明看見有什麼東西向雯霓逕直飛來。他手疾眼快,伸手便抄住了----竟是個雞蛋!那力道很大,雞蛋碎了,蛋清糊了他滿手。正在這時,又一個雞蛋扔了過來,他趕忙又伸手抄住,兩手都糊滿了雞蛋清。
工作人員和保鏢立即發現了肇事者是個年輕男子,便要把他從觀眾席上請出去。
楊皓明笑道:「算啦,他是好意,就不要為難他了。蘇小姐,人家知道你最近身體不大好,所以送雞蛋給你補營養呢!」說罷便把滿手的蛋殼和蛋清亮給眾人看,觀眾大笑。
「不過下次記得煮熟了再送來。」
全場大笑。
其實朝雯霓扔雞蛋的竟是徐飛雇的人。自從那次同德堂的綁架事件之後,徐愛玲便成天想著楊皓明,茶飯不思,日漸消瘦。徐飛看在眼裡疼在心裏, 剛想安排機會撮合兩人,卻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天才少女蘇雯霓,從此楊皓明便成天和她在一起,對自己女兒卻連電話也不曾打過一個。徐飛本來以為楊皓明對徐愛 玲有點意思,才會拚命相救,現在看來自己的寶貝女兒是沒什麼指望了。他一心要為女兒出口氣,所以特意雇了人向她扔雞蛋,而且要往臉上砸,好叫她出醜,卻沒 料到給楊皓明漂亮地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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